柳徵云不紧不慢地酌着茶,手指抵在白瓷杯上,眼神落在他微扬的唇角。
怎么这么会安慰人……明明自己都还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猫。
“师尊,别再一直盯着江师叔看了。”柳霜戏谑开口,“徒儿有事相求。”
柳徵云无奈地笑了笑:“你怎么不让北云别再盯着你看了?”
北云撞上柳霜恼羞成怒的视线,不由得轻轻扶额:“柳师叔别打趣我了。”
“是关于凝魂的事吧?”柳徵云缓缓正色,“当然可以。”
“不过得等一段时间。”江潭月接话道,“凝魂消耗的神力甚大,他现在的状态还没办法做到,不能勉强。”
柳徵云失笑:“其实不算勉强……凝魂之后,当年的神力也恢复了不少。”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江潭月声音冷了下来,手也抓得更紧了,“你知不知道当时你吐血晕倒,我抱着你有多害怕?”
柳徵云怔了一下,旋即抬手将他按进怀里,心疼地吻了吻他的鬓角:“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都听你的,别怕……”
柳霜看着他俩抱在一起,忽然出声笑了笑。
江潭月听见他笑,在柳徵云的怀里偏头朝他看去。
“笑什么?”
柳霜将手肘撑在案上,支着头看向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说时隔这么多年能重聚在一起真的好幸运。”
“……可是,仔细想来又完全不是因为幸运。”
“这一路走来,真的太难了啊。”
江潭月蹭了蹭柳徵云的颈窝,窗外的光漏进来,洒在他的眼里就像闪动的泪花:“值得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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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霜和北云临走时,留下了一只纸鸢。
是人间的小玩意儿,北云来时路过顺便买了。
江离忧抱着那只天蓝色的飞鸥纸鸢,乖乖地向北云道谢:“多谢北哥哥。”
北云还没说话,便听见柳霜嘁了一声:“披着一身幼稚皮在这装什么嫩呢……北云年纪比你不知道小了多少,叫他哥哥是想笑掉谁的大牙啊?”
江离忧跟柳霜向来不太对付,此时更是嬉笑着朝他挑衅:“你还不是一大把年纪了,还逼着人家叫你霜弟,你自己不嫌齁得慌吗?”
柳霜一个暴脾气就想冲上去给他一拳,却被北云失笑着拉住了。
江离忧跑到江潭月的身后,朝他龇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
柳霜还没发作,北云便朝着江离忧笑了笑:“离忧的纸鸢还是你霜哥哥掏钱买的呢,不可以这样对他噢。”
“谁掏钱了!北云你乱说什么?!”柳霜恼羞成怒,对着北云气鼓鼓地说道。
江离忧闻言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抱着纸鸢撒手也不是,不撒手也不是。
北云温柔地顺了顺柳霜的长发,向柳徵云和江潭月温声道:“家里养了一只灵犬,这个时辰怕是饿坏了,请允许我们先行告辞。”
柳徵云点了点头:“以后常来。”
“会的。”北云顿了顿,又上前几步,蹲身揉了揉江离忧的短发,“霜哥哥其实很喜欢你,可以不要对他那么凶吗……他会很伤心的。”
“哈?”柳霜飞扑过来,拖着他的衣领将他往外拽,“先走了!后会有期!”
北云宠溺地笑了笑,顺着他的动作一并消失在了原地。
柳徵云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江潭月静静地站在一旁,面色柔和。
江离忧愣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别扭地哼了一声,脸颊像是有些红。
“我说……离忧,不就是小时候一起争过几回糖葫芦吗?至不至于记仇到现在啊?嗯?”
他蹲下来,捏了捏江离忧的脸。
“不是争!是他抢我的!”江离忧纠正,又不情不愿地继续道,“不过看在纸鸢的份上……勉强原谅他吧。”
柳徵云哑声失笑:“走罢,教你和你父亲放纸鸢。”
江潭月闻言眼睛亮了亮,旋即又有些难为情地偏了偏视线:“我又不是小孩子……”
江离忧歪了歪头:“可是我也不是小孩子呀。”
柳徵云笑着站起来,一手牵着江潭月,一手牵着江离忧:“纸鸢可不是只有小孩子能玩哦。”
***
柳徵云手把手教江离忧放线,天蓝色的纸鸢缓缓被微风吹起来,随着线越放越长,飞得也越来越高。
江离忧很快便学会了,逐渐开始在如茵的草地上无忧无虑地奔跑。纸鸢在浮云温柔的高空轻盈地穿梭,看起来就像一只自由翱翔的飞鸥。
他毛茸茸的犬耳因为太过兴奋和喜悦而冒了出来,被和煦的风吹得极为舒服。
柳徵云圈着江潭月在一旁静静地看,他的下巴抵住江潭月的肩膀,双臂就自然而然地抱在他的腰上。
直到江离忧玩得尽兴了,柳徵云才走过去教他缓缓收起了线。
“潭月,过来。”
“……还是算了吧。”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