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奕也给他写了很多私人手札,从冬天的“风霜已寒,征驭良苦”到夏天的“伏期酷热,谨防中暍”,无一不透露出关切。当然,这也是皇帝抚慰臣子的手段,不过到了沈奕这里,吕承泽还是没法把这些话单纯当成天子的抚慰。
到了燕京城下,看着上面林立的沙陀族人,以及又一个熟人,原本在关陕带兵入侵梁朝的二皇子朱邪赤心的时候,吕承泽就知道原本在关陕的沙陀军已经赶到了这里。
第一天的攻城结束后,吕军连城墙都没有摸到,死伤却和靠近城墙时差不多。夜间休息时,吕承泽回到营帐,看到了李思云二人的回信:承让承让,不过云州比燕京好打得多。愿大哥早日打下燕京,我等一同畅快游览燕云河山。
于是朱邪赤心丝毫不着急,十天严防过后,吕军依然静静的围城,没有丝毫要进攻的迹象。守城军在数天的高压之后,心情终于放松下来。
☆、止戈
吕承泽得到了大军增援,终于拿下岐沟关,又在一个半月后拿下了涿州,随后便与之前赶来支援的高晟兵分两路北上。高晟带三万军围攻天津卫,而吕承泽带着五万军绕过了天津以及宛平诸地,直驱燕京,围攻这个后世许多朝代的京城。
看着那些信,似乎,边关的苦寒和酷热都没那么难熬了许多。
于是,一千水兵在午夜时分,趁着夜色摸进了护城河的地下暗河。
燕京城和汴京的高度差不了多少,为了增加防护力,还在外面挖了一圈十分宽阔的护城河。所有人都觉得,会有一场恶战了,吕承泽也让将士准备了许多沙袋以及填濠车,与城上喊话互嘲了一番后就直接开打。
夜晚,到处都是火把,吕军趁着城内反应不及,或游或以木筏连成桥梁,迅速通过了护城河,直接涌向打开的城门。等到沙陀大军组织起来的时候,城门的口子已经撕开,大量吕军涌入,无法再阻止他们进城。
不过,燕京城的粮草足足可以支撑半年之久,吕军想要等城内消耗尽存粮后开城投降,至少也要等半年。这半年里,他们还可以时时派出兵士偷袭,扰乱吕军的军心,等到国内新征的兵将弓马娴熟,就又可以来一批援军,里应外合了。
第二天,吕军不再填濠,只让大军围在燕京城外,不让里面的兵士能冲出来,也不让外面的补给能进城。一连几天,吕军都没有试图攻城,于是朱邪赤心觉得对方是想用围城之法,等待城内弹尽粮绝了。
这个时候,吕承泽终于开始了后招,他立刻召集了先前赶来支援的五千淮南降兵中的一千水兵,并交代了今夜的任务——利用皮革与猪尿泡做成的储气设施,由护城河的某两个位置,潜水游过可以供城内排水的地下暗河,进入城内。
然而,城内河道旁的守军不多,淮南水军轻易的冲出包围圈,直奔城门口,杀死了城门处上下的守军后,打开城门。
淮南的战事结束后,朝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依律对淮南众将封赏。吕承泽作为南征军初期的统率,打下了庐州重镇,又解救了汴京之围,并且西川关陕等四方将领都是他举荐派出作战的,居功甚伟,封武安郡王。张子远封侯,其他将领爵位与实职皆有提升。
城内守军没想到水兵能潜水游那么久,而且吕军还了解水下暗道的情况,不在纵横交错的网道中迷路,于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等到一千敌方水兵几乎全部出来时,沙陀兵士才发现他们的踪迹。
于是燕京城不用搭云梯
六月底,趁中原战事暂歇时分,朝廷又向北地两路人马各增兵三万众,赶在沙陀军赶到燕云前一举拿下云州和岐沟关。吕承泽收到消息,给李思云二人写信的时候,又说道:你二人思念了这么久的燕云,终于进云州了。
到了这个时候,水军方才知道自己北上原来还能用得到水战,不由得十分兴奋。而吕元帅竟然知道地下暗河的口在哪儿,以及水下盘错的通道,看来是很久之前就派人偷偷潜入燕云,获得了关于燕京的重要情报。
于是众皆欢欣,燕云的战事更加受到瞩目,同时燕云也在严阵以待,准备应付关陕路沙陀军赶来支援后的困难战役。各地的粮草兵械源源不断的向北地补充,候补兵员也随时准备赶赴战场。
护城河几十米宽,水也颇深,一时半刻难以填出足够大军通行的道路。而且,还有许多沙陀兵对填濠队袭扰,箭矢石块密集如雨,战事进展得异常艰难。
淮南战事的胜利激励了其他各军的士气,没过多久,在关陕与汉军反复拉锯,夺取城池的沙陀军为了救援燕云,终于撤军,关陕的战事也暂时告一段落。
吕承泽笑笑,放下了云州的信,又开始看京城的来信。自十月北上,到现在的第二年八月,已经足足快一年了。这一年里,和朝廷往来信件公文无数,多半都是公事,关于粮草调派,兵马支援的问题。
被秦公达和麾下的人带领,在西湖灵隐寺等各处游玩了一番,率先实现了主公的目标。
而江南的秦公达被封为了吴越侯,参战的他的儿女和麾下数名兵将也都有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