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度数正合适,没有眩晕感也不致让他像以往那般眯着眼看东西。比起新镜片的光滑他那副倒显得磨损有些严重,现下看东西显得越发清晰。镜框戴在鼻梁上也恰到好处,不会感觉卡在鼻梁上勒得紧也不会往下滑,同他平时调节习惯一致。
他小心翼翼地拿下眼镜,抽出了方才闵梓若一道给他的眼镜盒里的布,仔细地擦拭着。洛韵在一边“啧”了一声,说你是不是要给它供起来,戴的时候还得焚香沐浴,念佛吃素。
他懒得和洛韵争辩什么,在他看来洛韵的脑洞之大足可以支撑起无数个小说的世界框架,不去写文章简直是对不起他耗死在乱七八糟地方的脑细胞。
楚念满意地将眼镜戴回去,推了推。在上课铃打响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闵梓若是怎么知道他的度数和镜框调节习惯的
这个问题没等他细想就被接下去一个接一个老师的奇葩教学风格所震惊,直接抛到了脑后去。
说到每届高一新生的噩梦,无非就两样,一样是开学测试,虽说大多都是初中的知识,但经历了一个暑假的荒废后,脑子里能剩多少那就看个人造化了。另一样自然就是为期一周的军训了。
军训堪称自然界最优美黑服务,在九月尚还未将烈暑的尾巴彻底松开之前,一千多个人都要像向日葵一样面对着炙热的太阳。
教官生怕晒得不均匀,向左向右的哨子响个不停,一群人活像挂在箱内的烤鸭,旋转着挥洒汗水,将肤色烤出了油亮发光的烤鸭皮色。
淮阳主学业,好歹是每日腾出来半天时间来修整,上午的时间拿来学习,下午用来军训。比起一整天的向阳而生,总算是能轻松点儿。
每年的新生军训之日,就是前一届学长学姐扬眉吐气之时。你总能在烈日炎炎的Cao场上发现一两个带着不明意味的笑容,手上拿着冰水,像是不经意间路过一样的人,在你面前做作地喝几口水润润嗓子。
看得人由抵抗外部攻入的热气变成了努力抑制内部腾起的火气。
但今年不一样,至少今年出现在Cao场上的人不是欠收拾地来炫耀,而是来送水的。当然,送水对象仅限几人。
象征着休息时间的铃声响起,那些赶着下课时间等在一旁的学姐们立刻赶到自己的目标前,热情地让楚念觉得自己来到了大百货商楼的服装区。
那几句“渴不渴,用不用喝水”“晒黑没事,这肤色可能还衬得你有男子气息。”之类的话语像极了推销人员介绍产品时的样子。
楚念的外貌算不上惊艳,比起人群中瞩目的闵梓若、洛韵他们而言,他算是越看越有韵味的那种。眉眼柔顺,肤色白净,戴着副眼镜,时不时还习惯性地推几下,呆呆地看上去整个人就是乖巧得不行,软糯的邻家弟弟的模样燃起了女生的保护与调戏并存的欲望。
许挚修则是典型的阳光少年,一身健康的小麦色肌肤,那双杏眼染上的笑意总是不掺虚假,笑声爽朗,待在他身边甚至可以被他像是与生俱来的乐观气场所感染,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可能是长了年岁的原因,女孩子们胆子都大得不行。哪怕是对上闵梓若浑身散发的冷冰冰的气场,也是调笑着将水塞到他怀里然后立马跑个没影,让他想还都来不及。
这种场面楚念不擅长,于是被调戏地有些脸红。洛韵则毫无诚意地说着谢谢,我不用这么多水,和许挚修满脸阳光笑意地真诚道谢形成鲜明对比。
范炀喝着自己杯子里被阳光自然加热过的水,再看了看被殷勤环绕的几个人,深深地叹了口气,对着他一旁同样满脸含酸的男生道:“谭智宇,你说,学校是怎么做到两个强化班里各有几个颜值大佬的话说这年头是不是长得好看的都去学习了,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
那被唤为谭智宇的男生吸了吸不存在的鼻涕,冲他摆了摆手,一副要哭出来的凄惨模样:“啥也别说了,我的眼睛已经被柠檬水给淹没了。有这几位在,未来三年做好单身的准备吧。”
高一六班和七班的男生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流露出来浓浓的悲伤之情。突然间惺惺相惜起来,相互之间自我介绍,莫名地建立起了战时同盟友谊。
楚念好不容易脱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六班和七班这两个本来极具竞争关系的班级,此刻正互相勾肩搭背诉说着什么,仿佛他们之间已有多年情谊一般。
好在,这种惹得众怒的行为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从第二天开始,他们就很幸运地碰到了天降甘霖。
军训下雨大抵是每个新生的祈求,几乎是每一届的学生在站军姿的时候都眼巴巴地盯着那万里无云的天空,打算用眼神戳出个窟窿。只是,老天似乎总是会错意,军训永远晴光万里,往后的体育课却总像是犯了水逆。
这雨来得迅疾,像是找准了时机一般,接下去军训的日子都被雨水所冲刷。学校倒是很乐意看到这种局面,他们巴不得多花些时间在学习上。于是敷衍地安慰了几句同样对不军训没什么遗憾的学生,就开始了正常教学。
比起高二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