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们认为这一次赚够了，以后可以不必再做这样的生意。”爱隆说，“魔苟斯拥有足够多的金银财宝打动你们，让你们假装背叛他。”
英博特发现自己陷入两难之中。按照一般谈判的策略，应该向爱隆暗示魔苟斯的价码很高，好促使对方出更高的价钱；但如果这么做，又会让对方不信任自己。
他怀疑爱隆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从刚才开始，Jing灵的问题就是在质疑他，好像不太愿意接收他们的投诚一样；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度，不像是为了获得有利条件而故意摆出来的。
他皱了皱眉，尝试夺回主动权。
“这本来不应该由我来提醒：东萝林军队是很强的一股力量，而且所处的位置绝佳；北上它可以毁灭北绿林、攻打孤山，向西它可以占领你们林谷，或者直接进攻西萝林；向南，它可以直接插进罗翰和刚铎的背部。它到现在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我还在犹豫。一旦我下定决心，局面可就跟现在大不相同了。”
“这本来也不该由我来提醒。”爱隆平静地看着人类，“伊利亚德联军已经打败了安格马地区的黑暗势力，北绿林军也即将调转矛头，对付你们。孤山的坚城是由现在世界上最高明的工匠打造的，罗翰彪悍的骑兵在平原上的优势我不必多说；至于刚铎，他们的国王最擅长防守。东萝林军或许举足轻重，但最近被换皮者袭击得焦头烂额。至于你，人类，你和你的佣兵团对东萝林军的指挥权，恐怕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么确定。英博特先生，你真的认为自己能够决定这么大一支军队今后的走向吗？”
尽管维持住了不变的表情，但英博特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他抬头看了爱隆一眼，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也刚好落下——果然，这个Jing灵领主什么都知道了。深吸一口气，他问了一个看起来没头没脑的问题：“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出现在这里。”爱隆回答，“如果不是急需出路，你怎么会直接来到敌军的营地之中要求谈判？”
戳破的一瞬间，英博特虽然也有些沮丧、失落，但更多地却是坦然。败在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脑袋面前，也不冤枉。
他干脆没形没象地拉了张椅子坐下来，两腿随意分开，摆了个耸肩的姿势，两只手便耷拉下来，手肘搭在大腿上：“认输了。我们确实是走投无路了，跑到这儿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最后赚一票。”
他用铁食指揉了揉鼻子。
“大头已经赚不了了，您不介意我赚点小的吧？我这儿有些情报，总值一些钱。”
“情报？”这有些出乎爱隆的意外，但千年的阅历让他仍然保持沉稳。
“关于你们派去魔多的两个人的——不，一个人一个Jing灵。”
--TBC--
第37章 东萝林事变
假如从地图上纵观，就会发现绿叶森林东南部有一个显眼凹陷，像被狠狠咬掉一口一样。
这片大空地原本也有茂密的森林覆盖，不乏生长了几百年的参天大树。后来人类在此不断砍伐开荒，终于造出了这个——按照森林西尔凡的说法——“丑陋的豁口”。
魔苟斯在东萝林建立根据地之后，被人类称为“东林弯”的这个地方，就成了一如教信徒最重要的输出地之一；魔苟斯派来的两个“导师”依靠信徒的捐献，在这里建起一个“圣堂”，驻扎下来，成为传播的大本营，信徒心目中的“圣地”。
英博特第一次拜访圣堂之时，虽然行程匆忙而且满心急躁，但也忍不住为这座灰色条石建造的尖顶建筑暗自惊叹了一会儿。圣堂大厅内完全不分层，一抬头就能看到直通云端的高高拱顶，据说这能使天父的声音被引导到凡人的身边。
英博特从没听过天父的声音、也不感兴趣；现在他只想听听所谓“人间代理人”的声音。
“你们俩必须得劝阻他们，”在大厅旁的小隔间里，他满面Yin云，声音低沉地警告，“否则这仗没法打了。”
两个导师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你们不是那位派来的吗？他能弄出这个‘一如教’，就有办法控制它吧？”
“我们的主人没有别的指示……他让我们全权处理。”他们额头上冒出汗来。
“那就快些处理。”英博特没耐性跟他们继续磨蹭，“你是天父代言人，那些人脑子里的东西都是你们教的，只要你们说，他们就会听从。”
“没那么简单……”
片刻难耐的沉默之后，另一个导师忽然说：“时间快到了……我们到窗边去看看吧。英博特先生，也请你一起来。”
英博特云里雾里地走到窗边。他们从窗帘的边缘向外，正好能看到圣堂前的空旷的大广场。昏黄的夕阳之下，磨平的石板拼接成的地面上连半片枯叶也没有，泥土尘埃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只有余辉的圣洁颜色。
正当英博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的时候，广场对面忽然传来持续的嘈杂。
沸沸扬扬的吵闹越来越近，道路尽头出现了簇拥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