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石柱,顾灵翰忽然想起师尊曾和他说过的话,“东海外有山曰天台,有登天之梯,有登仙之台,乃羽人所居。此山由神鳌所负,于海外浮游,故仙山无根无着。①传说,若是凡人登上登仙台后,便会羽化而成仙。”
顾灵翰不屑地摆了摆头,他对师尊这话嗤之以鼻,什么仙山,什么神鳌,什么羽人所居之处,这山看起来还没有他用来筑巢的非峰漂亮,怎么会有羽人所居呢?登个山就能羽化成仙,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柱顶直插云霄,顾灵翰无心观赏停留,本欲直接绕过,却在经过的瞬间,被柱顶上的什么东西的闪光晃到了眼。
登仙台上,一颗石头在阳光的照映下熠熠生辉,流淌着五彩流转的光。
朱雀向来自视甚高,自恋非常,却唯独拒绝不了颜色艳丽的石头。一见到花色好看的石头总要想方设法也要搬回自己的巢xue中去。
一见到这块石头,顾灵翰便看直了眼,方才还不愿登台的他径直调转了方向,直接登上了登仙台。
登仙台上空无一物,一块与石柱格格不入的石头正静静地躺在柱顶的平台上。
“你是本尊的。”朱雀收了翅膀,径直落在了石身上,用赏赐般的语气开口道。
石头被朱雀衔回了巢中,被他珍之重之,日日都要抱着他入睡。
时间就这样平静地流淌,直到桐宫事发那天。
顾灵翰紧紧握着手中已经缺了一角的石头,“那日若不是我擅自做主,现在他也不会吃这么多苦头......”
“我曾还惊奇,为什么毫无血脉的石头都能修炼成形.......如今才得知,这其中缘由。”
“他对我的那些心思,我不是不知道,但我就是不敢去面对,我们是师徒啊......都怪我,不能早点回应他的心意,如今什么都晚了。”
顾灵翰把离琛举至唇边轻吻了一下,随后放回了胸口处,手指却久久地摁在胸口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仪羽不忍再看自己往日天真又不谙世事的小师弟这幅模样,他出言安慰,“灵翰,离琛他既然能在登仙台上被你发现,那必然不是凡物,此事或许还有他法可解。”
“他法.....”顾灵翰的眼睛忽然一亮,既然离琛能生灵生智皆由自己的心头血所致,那下次只要自己再把心头血给他,那肯定还可以再次让离琛开灵。
仪羽见自己师弟的表情便知道他心里是在想什么,他挑起眉毛,眼疾手快地从师弟手下的衣襟里将那块石头取了出来,十分严肃地警告道,“朱雀,你休想再做自取心头血这种傻事!”
顾灵翰疑惑地抬起头,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师兄,“师兄,怎么了?你看我取过一次不也还好好的?”
“那是因为我....”仪羽声音激动地猛然拔高,但瞬间又失言似的,把后半句话收了回去,他努力遮掩道,“没什么,这块石头,师兄暂时为你保管,你休想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师兄,我竟不知我的心魔竟是离琛……”顾灵翰自嘲地笑了笑,“我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就走进我的心里去了?”
“师兄,你的心魔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仪羽瞳孔微颤了一瞬,方才他的幻境中,他看到了重明。
幻境中,桐宫没有被围剿,师尊没有以死自证,重明没有自剔仙骨,他们师兄弟几人依旧生活在桐宫里,无忧又无虑。
阳光透过开满花的梧桐树,在树下的Yin影中打下重重的光斑。
灵翰不小心纵火烧了药炉仙尊的药田,他领师尊之命,要责罚灵翰,灵翰却知重明心软,躲在了他的身后。
重明张开双臂护在灵翰身前,阳光在他温柔娴静的脸上盘桓,他脸上一副气急败坏的严肃表情,但心中不知有多惬意美好。。
心魔幻境的可怕之处,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却还是会被那副完美到极点的场景吸引。
仪羽闭上了酸涩的眼睛,若不是幻境自行破裂,他恐怕这辈子再也出不来了。
“没什么...你不知道才好。”
顾灵翰看得出师兄隐忍的痛苦,没再追问。
却没想到一旁的云镜竟然不怀好意地冷笑了一声,“你们二人还真是兄弟情深,那本尊就来给你们添一把火。”
“出来吧。”
云镜话音刚落,他身后的洞口中深处便传来一阵木质轮椅吱吱呀呀的声音。
轮轴摩擦的声音并不刺耳,规律又克制,能听得出来,轮椅的主人一定是个十分有礼貌的谦谦君子。
轮椅逐渐从Yin影中走了出来,轮椅上端坐的那人身着一袭黑袍,用手摇着轮子上连接的手摇柄,渐渐地,那人的面容也从Yin影中完全透了出来。
看清楚那张脸后,顾灵翰和仪羽呼吸皆是一滞,惊讶到了极点。
“二师兄!”
顾灵翰看着眼前的身影,不敢置信地开口。这是他早就不知所踪的二师兄,他和大师兄找了许久都了无音讯,没想到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