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顾离琛感到意外的是,顾灵翰竟然拿出了一幅皇宫的地形图,随后便在上面开始勾画。
暗黄的牛皮纸上,一道道赤色玄奥的曲线逐渐浮现,像是古老的图腾,组成一幅繁复的血色阵法。
换阵之阵的要求并不困难,但Cao作起来却十分复杂。
复杂的原因便是需要将原本阵法的排布一一在换阵阵法上显示出来,
所以顾灵翰干脆直接取了一张皇宫的地形图,将后宫嫔妃居住的宫殿一一点了出来。
这是一项工作量十分巨大的工程,顾灵翰十分有耐心地将一座座宫殿画进阵法之中。
夜已深了,顾灵翰却画的十分认真,一缕发丝从他的侧脸垂至颈间他也毫无察觉,那张绝美的面庞一半被身侧的烛火照亮,一半隐在火光照出的Yin影中。
温暖的光影间,顾灵翰整个人就像是一幅沉静又美好的画卷。
清平宫里一片寂静,两个人都已经沉静了下来,只剩下沙沙声和呼吸声交缠。
不过没过多久,顾灵翰就忍不住了。
嘶,手指也太疼了!
刚才割手指起阵的瞬间不觉得手疼,现在柔嫩的皮肤在粗粝的牛皮纸上画了这么久,就算一开始不觉得疼,现在也会被磨得很疼。
视线一直停在他身上的顾离琛早就皱起了眉头,师尊后宫到底有多少人,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宫殿,这阵法究竟还要复杂到什么程度?师尊到底还要画多久才能完工?!
空气中已经弥漫了一股几分浓郁的血腥味。
顾离琛走出殿门去找钱公公,“钱公公,你帮师尊熬些补血的药膳,师尊他可能会有些失血过多。”
“啊?”钱公公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陛下他怎么了?”
“师尊画了一个阵法,阵法有些复杂,还需要用血为引,所以才到了这个地步。”
钱公公大松了一口气,心中暗忖道:国师大人也太紧张陛下了吧,失这点血算什么,当年九重天乱战时,陛下天天不要钱似的挥血画阵,也没见他有半点闪失。
不过他也乐得见徒弟心疼师尊,便乐呵呵地领命去熬汤了。
顾离琛又走回殿内,“师尊,还没画完吗?”
顾灵翰吃痛地痛呼一声,“嘶,快了。”
他手指上的伤口已经被刺激地麻木,几乎要感觉不到伤口处传来的疼痛了。
顾离琛在他身旁来回踱步,终于还是忍不住自责道,“师尊,是徒儿不好,若是徒儿知道这个阵法如此复杂,需要用真么多血,徒儿说什么也不会让师尊吃这么多苦头!”
顾灵翰哭笑不得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为师一直在拒绝!可你偏偏不依不饶,还拿君臣之礼来胁迫为师,若是今日为师出了什么意外,定要拿你谢罪!”
顾离琛连忙认罪,“是是是!都是徒儿的错,师尊,这个阵法还要画多久,不然就别再继续了。”
“你这逆徒说的倒是轻巧!那为师这些血不就是白流了?”
“都是徒儿的错!”
“放心,快好了...嘶!”顾灵翰本想安抚徒弟,却猛然划上了牛皮地图上的一处倒刺,伤口被大力刮了一下。一下子就涌出了一股流量更多地血,他连忙Cao纵着灵力,控制着血线的粗细。
顾离琛一脸紧张,恨不得割开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血喂给师尊替他补充流失的血ye。
“哈....哈哈!”顾灵翰鲜少瞧见自己徒弟吃瘪的样子,瞧着他现在一副愁眉苦脸,后悔不迭的样子,顾不上手疼,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
“师尊!”顾离琛紧拧着眉毛,眼圈都急红了。
顾灵翰见徒弟几乎急眼了,也不再故意作弄他,专心回到阵法上,
阵法几近完成的最后时刻,顾灵翰潇洒挥臂,最后在阵眼处画了一个圈。
就在这时,顾灵翰偏头看向自己徒弟。
离琛与他对视,瞬间上前,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ye滴在了阵眼中。
阵法正中由内而外泛起金光,数息后,金光消失,阵成。
顾灵翰只觉得自己身体一轻,通身有种畅快之感。
正当他想要问问离琛现在的感受时,却忽然感觉自己手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酥酥麻麻的,还带着些刺痛。
“嘶.....哈!”
“疼!”
“师尊,稍微忍耐一下!”顾离琛含着他的手指,含糊不清地说道。
“嗯。”顾灵翰下意识蜷了蜷手指。
离琛弯腰垂头含着他的右手食指,顾灵翰站在他身前。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顾灵翰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只手到底该放在那里。
忽然间他注意到离琛头顶的发髻上插着的那个朱雀造型的发冠。
刚才在万彩节上,离琛一看见这只小朱雀便走不动道了,非要自己将这个发冠买下来送个给他。
顾灵翰当时却十分不愿意,因为他一来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