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搞不清楚想不明白,你的立场,你的目的,「无罪」存在的意义,你和何老师到底谁对谁错……这些东西,我真的搞不清楚。”她单手抹去眼泪,抽噎了一下,“你以前对我说过,人生难得糊涂,傻人有傻福,其实,其实我也不一定什么都要搞清楚对不对?”
“我想放你走,我不想看你被镣铐锁在这里,像朵枯萎的花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去。你不知道我在门口看到你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你身上没有一点活气,我总觉得,你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了……”
“不该是这样的,无论怎样,不该是这样的。”
“撒老师,你是天生会发光的人,你只要站在那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在你身上,你能轻易抢走所有人的光彩。”
“——你应该去做你该做的事。”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你毁掉。我一定要放你走!”
她的眼泪怎么也擦不完,神情却是少见的坚定执拗,好像一瞬间长大成人,终于感受到了责任的重量。
“你知道这种行为会造成什么后果吗?”撒贝宁捧着纸巾盒,冷静地看着她一张张抽纸擦眼泪,“如果是我自己逃走,何炅只会惩罚我。但你放我离开,他一定会迁怒你,连我都不确定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鬼鬼,你承担得起这样的后果吗?”
鬼鬼咬着嘴唇委屈巴巴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撒贝宁叹了口气。他当然想逃走,他无时无刻不想远远逃开,他也从未放弃过逃离的计划……如果鬼鬼像以前一样傻乎乎的,任他套话任他洗脑被他骗得团团转,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利用她逃离这里,偏偏这丫头脑子坏了,自个儿凑上来送人头……被套话被利用是理所当然,主动放人离开却形同背叛,他的良知不允许他把不相干的人拖下水。
“好了,回去吧,趁他们还……”
“何老师不会杀我的。”鬼鬼的神色突然执拗起来,“他还需要鸥鸥帮他做事,鸥鸥不会让他把我杀掉的。”
“除死无大事,撒老师。你可以把我绑在这里,甚至把我打伤,伪装成是你威胁我帮你逃跑……这个屋子有监控吗?”
“没有。”
“那就快一点!撒老师你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一定比我更了解该怎么安全地逃出去,说不定还有自己的计划,快一点!现在已经七点了,还有一个小时船就要开了,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
“鬼鬼——”
“我可以!”鬼鬼眼圈通红地看着他,“这样的后果我承担得起!”
两人对视良久,沉默重新蔓延。
撒贝宁看了看不紧不慢的时钟指针,忽然露出个轻松又愉悦的笑容:“好啊~”
鬼鬼下意识回了一个笑容,一笑眼泪又不小心掉下来:“这个锁要怎么打开?我用开锁神器试一试……”
“不,这是虹膜指纹双保险的锁,我用铁丝试过,不可行。”撒贝宁拉起锁链拽了拽,“为了避免我连墙体一起敲下来,他们把另一端焊进了床下的钢板里,而且这种锁链的材质轻易砍不断……”他说着抬头一看,见鬼鬼又是一脸要哭的表情,便冲她眨了眨眼,“但我有办法!”
鬼鬼一下子破涕为笑:“快告诉我!”
“你去厨房拿个玻璃杯,再取……”他说了几种厨房常备的东西,鬼鬼也不问他要做什么,风风火火就往外跑,还不忘尽量避开监控探头。
东西取来,撒贝宁将几种液体按大致的比例混合,搅了搅,滴了一滴在锁链上,“嗤”的一声,银白的金属瞬间被腐蚀。
“哇……”鬼鬼瞬间震惊脸。
撒贝宁暗暗感叹,幸而鲲神虽然读的是物理,但对化学也有所涉猎,某次聊天谈起理科生的杀伤力时顺嘴提了一下如何用常见的厨房用品配置腐蚀性液体,也幸亏自己好奇心发作亲自试验了一下,看,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他坐在地毯上,解开脚腕上缠着的锁链,小心翼翼将杯口对准脚环,鬼鬼压低声音问他:“不是弄断链子就可以了吗?那里离脚这么近,不小心滴到脚上怎么办?”
“不行,脚环上有定位。”撒贝宁尽量让脚环留出空隙,一点一点轻轻地滴,金属环上的缺口越来越大,终于完全断开,他用毛巾包住腐蚀过的地方用力一掰,左脚终于能够彻底脱离禁锢!
“嗤——”弄右边脚环的时候,一滴液体滴到了脚腕上,那一小块皮肉瞬间被腐蚀,鬼鬼吓得一下子捂住嘴,撒贝宁却面不改色一丝不乱,迅速用纸巾吸去液体,掰开脚环,再用清水冲洗干净。
“撒撒……都怪我乌鸦嘴,呸呸呸!”
撒贝宁微微一笑:“不必自责。谢谢你,鬼鬼。”
“不用不用!”鬼鬼抓紧时间告诉他补给船的方位以及废弃通道和暗格的位置,说完后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赶快打晕我吧!”
“对不起。”撒贝宁叹了口气,一掌敲在她的后颈,稳稳接住她软倒的身体,把她藏在书桌下隐秘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