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竟然真被她撬开了!
“——!”鬼鬼倒抽一口凉气,“我打开了!我……”
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四处张望想要找个人分享喜悦,满脸都是被自己的优秀震惊到的无所适从和喜出望外。
别墅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并没有其他人,鬼鬼又惊又喜又忐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眼前的门。她的手有些发抖,未知的恐惧和接近真相的狂喜交织在一起,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胸腔中那颗心脏砰砰乱跳的声音。
门里的布置很像一个过大的卧室,鬼鬼脚步一转,探头一看,忽然伸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窗边的躺椅上坐着一个人,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本书,似乎看得很认真。可他穿着纯黑色的丝绒睡衣,随意敞开的领口隐约能看见深深浅浅的吻痕,眉眼间都是慵懒倦怠的欲色。更可怕的是,他的脚腕上扣着冰冷的镣铐,银白的锁链一路蜿蜒,隐没在尺寸夸张的大床之下。
淡淡的天光透过纱帘投下来,将那人笼上一层薄薄的光晕,隐隐约约恍若不真。
所有的自得和喜悦,都在刹那间化作满腔难言的悲痛。鬼鬼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狂怒的火焰在胸腔中爆炸开来,心痛得快要死掉,无法言说的悲伤和痛苦令她浑身发抖。
怎么会这样……
原来是这样……
看到撒贝宁的一刹那,一向脑子不太灵光总是放弃思考的鬼鬼,忽然一下子串联起了所有的碎片。何老师忽然发布的召集令,汇合时语焉不详的“既然那个人是他,那么基地信息外泄也是情理之中”,还有什么“不死不休的持久战”……她只是不喜欢思考太过复杂的东西,并不是真的蠢,她猜到应该是组织内部出了问题,不是叛徒就是卧底,后来王鸥肯定了她的猜测:“组织高层有卧底,「无罪」的一切信息可能都已经被泄露,哪里都算不上绝对安全,鬼鬼,不要管不该管的事,乖乖跟着我就好。”
她怀疑过当时不在场的所有人,大勋花、嘎嘎、乔美人、大老师……唯独没有怀疑过撒老师,从来没有怀疑过撒老师。
她以为撒撒不在只是因为太忙了,毕竟他一直都很忙,好多次庆功宴和私下聚餐都没空参加。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撒老师,撒撒在她心中,甚至连备选项都不是。
她对撒贝宁充满了本能的信任和依赖,大概是因为这个人最能给她安全感。在罪恶与黑暗之中,在血腥与杀戮之间,撒贝宁的存在宛如定海神针,给予「无罪」众人心灵的支撑,让大家不至于迷失在无所顾忌肆意妄为的快感之中,也让鬼鬼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这种信任和依赖,体现在每一次组织内部出现分歧的时候,鬼鬼都坚定不移地站在撒撒这边,每一次看到阴森可怖的场面,她都会反射性地躲在撒撒的身后。
如兄如父,亦师亦友,撒贝宁向来是她最愿意亲近信赖的那个人。
——可是,为什么会是撒老师呢?
何炅和撒贝宁,才是「无罪」存在的理由啊,如果连撒老师都是警方的卧底,如果连他都否定「无罪」存在的意义,那么「无罪」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但是仔细想想,她不应该感到惊讶的。撒老师一向是个过于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他比谁都更应该是那个所谓的“卧底”。
门开了,有人进来了。
撒贝宁不自觉浑身紧绷,虽然还在看书,但部分注意力已经不受控制地转移到来人身上。
漫长的沉默。
来人一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没有凑过来对自己动手动脚,也没有关门离开。撒贝宁翻过一页书,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门口。
四目相对,又是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门口的少女紧紧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她哭得悲恸欲绝,哭到浑身发抖,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这样无声的痛苦与悲哀,任谁看了都会觉得难过。
撒贝宁沉默地注视着她。悲伤、愤怒、痛苦、难以置信……这样的眼神他很熟悉,熟悉到已经有些厌倦。
他不着痕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试图掩盖那些不堪的痕迹。
细微的动作似乎打破了某种平衡,鬼鬼一下子冲过来死死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号啕大哭。
撒贝宁:“?”
“哇……撒撒……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鬼鬼半跪在地毯上,搂着他的腰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往他睡衣上抹眼泪,“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哇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可以这么对你QAQ……太过分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她看得出来这人经历了怎样残忍的事,至于具体是谁……何老师肯定是罪魁祸首,其他人也不见得清清白白。
组织里的暗潮汹涌,她其实隐隐约约有所察觉,虽然不太懂具体是因为什么,但她敏锐地避开了漩涡中心。
她一直很喜欢对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