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你嚇到她了。我沒跟你說過,你這表情施加壓力的意味明顯嗎?
「我向你保證,陛下……勒苟拉斯只當我是衛隊的隊長。」
國王僅僅是如往常一樣看著她,可陶烈兒彷彿被看穿心底最隱晦的心思。
「或許曾經是的。」柔軟語調說著不是確定的話語,那雙眼眸卻在告訴她,他知道一切,「現在,我並不那麼肯定。」
她對勒苟拉斯不過是朋友般情誼,國王的關注讓她覺得尷尬又難堪。
陶烈兒不知道是否該直接表明她不敢對王子有所意圖。自幼在王宮裡長大或許給了她進言的勇氣,可國王作為收養者,於她從來都是一個存在距離的長輩。
偶爾關切、更多時候是威嚴;熟悉,但從不親暱。
陶烈兒低頭,「我不覺得您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向一個低等的西爾凡許下誓言。」
她一點都不理解你。洛基咧開嘴說,你是西爾凡Jing靈的王,鄙視臣民的血統無異於鄙視自己。
——聽到回答的那一瞬間,瑟蘭督伊的語調變了。
冷酷。
淡漠。
他從這輕微的試探明白,陶烈兒無心於勒苟拉斯;或者,沒有不顧一切想得到的決心。
Jing靈的情感並不複雜。面對愛情,甚至可說單純。
旁人阻撓又如何?他們有最卓越的自制力,同時遵循心意的意志也最為強烈。Jing靈之間的愛情,身份血統從不在考慮之中。
「妳說的對,我不會。」我不允許,因為妳無意爭取、無意於他,用的還是這般拙劣藉口。「但他仍然關心你。」
他所希望避免的,是勒苟拉斯因此受傷。甚至,陶烈兒也是。
與其維持單向戀慕,在感情尚且朦朧之時,直接斬斷不該有的希望,這樣傷害比一切都小。
於是瑟蘭督伊說:「如果沒有希望,就不要對他縱容。」
洛基從身後環住他。
我明白你,親愛的。既然無法回應,就連一丁點曖昧空間都不要給。
可是,他們懂嗎?
洛基的問題沒有答案──還沒有答案──其他的事便接踵而來。
矮人逃走了。
有誰偷了地牢鑰匙放跑矮人。
他的國王只揮揮手,寬恕了那名看守地牢、名叫愛洛斯的Jing靈。
加里安對地牢守衛的失職非常生氣。洛基與加里安有一些些共鳴,即便他更想把那些矮人都捅上幾刀而不是將他們關到死。
讓國王面色凝重的不是矮人逃走、追擊失敗,而是半獸人竟然入侵到要塞外的水門。
那些髒東西侵門踏戶,弄髒了我們的領地。
洛基攀住瑟蘭督伊肩頭。他能看見指下織有葉脈紋路的暗紅外衣,還有魔力的互相牽引。他的魔力在增長、在與瑟蘭督伊體內那一部份共鳴。
沒關係,很快,我感覺到了。我很快就能回來,會到你身邊、幫你消滅這些惱人的蟲子……連同矮人一起。
瑟蘭督伊站在宮殿上層、某個可以遠眺伊魯伯的平臺上定定凝視遠方孤立於大地的山脈。
繞到瑟蘭督伊面前,洛基摸摸他面頰。
你在擔心矮人吵醒龍,我理解。哪怕一次也好,矮人如果能收斂貪婪不給旁人造成麻煩,你也不必如此憂心。
砍下半獸人的頭遠不夠你發洩,我知道你想殺光牠們。
「父親,巡邏人手已加倍,您的命令已執行。」全副武裝來到父親身後,勒苟拉斯報告道。
「嗯。」
「但是陶烈兒在命令下達之前已進入森林。」
「命令不會改變。」
洛基繞著兒子飄了一圈,嘖嘖打量:你要知道,兒子,身為國王不能為了一個Jing靈而使全體防禦變得薄弱。當然啦,你或我是例外。
噢,我不是在自抬身價。這純粹是在陳述誰出事會給瑟蘭督伊造成多少傷害──Cao,我討厭這個說法,好像他的心還不夠千瘡百孔似的──你父親是這個國度唯一不能失去的。或許他認為能替補他的Jing靈很多,自己沒有獨一無二的價值……但我得說,他一死,這個王國不滅也會半毀。
勒苟拉斯看了看國王,「你在生氣?父親,因為什麼?」
「污穢之物竟無視我們的軍隊進入國境,威脅近在咫尺。腳下的土地被褻瀆,這令我難以忍受。」
「這只是一次意外,邊境依然穩固。」
「陶烈兒曾向我提出希望前往多爾哥多清除蜘蛛。」
「請原諒她,她不知道裡面潛伏巨大的邪惡。」
「我不怪罪她。她還年輕、充滿熱情,追求自我滿足的正義。」有什麼好生氣的?瑟蘭督伊看過太多這樣莽撞的孩子,為了不成熟的追求往前衝,將自己撞得遍體鱗傷。他只是擔憂,「但如果繼續下去,她會將自己置入險境。向我承諾你絕對不能靠近多爾哥多──即使她衝進去。」
「向國王承諾我不會靠近那裡半步,我會把她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