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那绝人谷再往前行上约莫大半个时辰,沈墨终于看见一条宽道,上头的车辙与马蹄印凌乱交错,顺着道路绵延向前,消失在绿荫丛中。沈墨飞身上树抬目远望,原来那道路尽头通向一处城郭。只见城中袅袅炊烟升腾而起,车马川流不息,人来人往,便落了地,顺着那条道往前行去。
待人走了约莫一炷香之后,沈墨待过的地方忽而现出一道黑色的人影。他将手中的银铃轻轻向空中一抛,又伸手将其接住。如此把玩了片刻之后,他将银铃别上腰间,循着人消失的方向飞掠而去。
沈墨进城片刻,还未寻到一家酒楼或客栈便发觉自己被人盯上了,不知是什么人影影绰绰地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远处。他一面与系统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淡,脚下七拐八弯绕进一条窄巷,身形隐入一片屋檐伸出的Yin影之下,同时屏息凝神,一瞬不瞬地盯着窄巷入口。他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尾随堂堂魔教教主。
过了片刻,巷口现出两道人影。当先走在前头的是一名着粉白衣裙的女子,她身形纤细高挑,面罩一层白纱,看不清相貌,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几分动人风韵,未知相貌便叫人挪不开眼。而她身后的男子则着一身墨绿衣衫,袍袖宽大,衬得身形更为颀长而纤瘦。他头戴一顶褐色斗笠,垂下的白纱将大半张脸遮住,只露出尖细白皙的下颌。
只见那女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疑道,“我分明看到教主进了这里,人呢?”
另一人左右看了看,忽而轻笑了一声,抬眸径直望向沈墨藏身之处,朗声道,“属下奉左护法之命特来迎接教主,请教主归位!”
“教主在哪?”女子秀眉微挑,顺着男子的视线望向沈墨这处,好奇地探身张望,“教主大人?”
沈墨只觉这二人声音微微有些熟悉,但并不知晓他们是谁。他确信,这一世并未见过面前两人。沈墨思忖片刻,自暗处缓步而出走到两人身前,还未开口,面前两人立时摘了面纱,脱去斗笠,齐齐欠身行礼,“属下见过教主!”
沈墨面上高深莫测地微微颔首,同时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对面一眼,发现二人长相竟与上一世的师妹、青衣相差无几。只是女子的年纪比师妹稍稍大了一些,而那名男子的发色瞳色都是黑的,看起来倒像是个普通人。
连同白屿,为什么他们的相貌会如此相像?当真如系统所说,只是巧合?沈墨决定先短暂性忽略这个问题。
他还未开口,只见那同师妹一般长相的女子抬眸上下打量了一眼沈墨,忽而惊呼一声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执起沈墨的手腕,垂眸看着他染血的衣袖,脸上关切的神色不似作伪,“教主大人,您怎么受伤了!”
乍一见熟人,沈墨立时便想起了自家师妹,就这一晃神的功夫便被对方捉住了手腕。他拂开女子的手,将自己的抽了回来,轻轻掸了掸衣袖上头沾惹的尘埃,淡声道,“不碍事。”他转眸看向同青衣一般长相的男子,“左护法找我?”
那女子见教主似乎对她的触碰有些抵触,神色微微有些不解,只当是自己惹得教主不快,也未往深处去想,疑惑的神情一闪而逝。
男子还未说话,那女子瞬间回头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过头来又亲亲热热地抱住沈墨的腰肢,抬头冲他讨好地笑了一下,软声撒娇道,“教主大人刚从险地回来,想必是累了,还受了伤。不若暂留此地稍作休整,让灵儿为您治疗一下吧?”她说着又转过了头去,瞪了那男子一眼,下颌微扬,傲慢地道,“你家左护法再重要的事也没有我家教主大人的身体来得重要吧?”
那男子闻言脸上无波无澜,面对女子的挑衅始终维持着微笑的和善表情。
师妹渐渐长大以后,沈墨再不让她如现下这女子一般同自己亲近,何况有外人在场。他一时还未适应角色的转换,便下意识地蹙了下眉,抬臂将她微微推开些许,轻声斥道,“男女授受不亲,如此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这话一出,不光是灵儿,连那名男子脸上都露出了掩饰不住的错愕神情,看着沈墨的眼神复杂得一言难尽,约莫是一副“教主被邪祟附身了吗”的见鬼表情。
沈墨见状立时明白自己人设崩了,忙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收回正经严肃的表情,唇角微微一勾,又冲着灵儿眨了眨眼,“开个玩笑。如此便有劳灵儿了。”
沈墨这皮相生得好,正经时便是君子端方、温润如玉的浊世佳公子相,唬人得很。而他不正经时那一双形状并不十分明显的桃花眼便如会放电一般,叫他看上一眼,只是一眼便能无端叫人失神,不由自主地陷在那一潭温柔又多情的秋水之中。
灵儿果真愣神一瞬,双颊微红,很快将他的不对劲之处抛于脑后,又伸了双臂搂住沈墨的腰肢,脑袋埋在人怀中来回蹭了一下,娇声道,“这都是灵儿该做的。”她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委屈,“教主突然训斥灵儿,灵儿还以为自己做错事惹得教主不快了。”
有佳人在怀,沈墨却只觉头大,心道,“看来教主与这位灵儿姑娘关系匪浅,只是不知具体是什么关系,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