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会来这里一趟,因为他的家在这里。”伏地魔轻声说道,“他非常在意他的家庭,即使这毫无用处。它早已分崩离析……”
可他明明知道是谁让它分崩离析的,他想,他明明知道是谁让那个男孩从小只能寄人篱下,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背负着所有人的期待孤独前行。他剥夺了那个男孩的一切,就不能怪他前来复仇。
德拉科日夜用睡眠和性爱麻醉自己,醒来后总是呆呆地望着灰扑扑的天空,陷入无休止的迷惘。他曾不止一次砸碎那只收音机,但很快又急切地将它修好,贪婪地收听从里面传出的声音。他无数次想过去地牢看一看,只看一眼,看看那个女孩是不是还在、是不是受了折磨。可无论她是生是死,他那天说出的话都覆水难收——他的善良脆弱得如此可笑,只要威胁到他自己,他就会忙不迭地放弃。
时间过得飞快,圣诞节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德拉科又将回到学校里。这一次他既不想留在家,也不想去那个群魔乱舞的囚笼。这个世界这么广阔,可没有一处能摆脱那个男人的影子。
Symphonic Poetry
开学前一天,德拉科整理书包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作业几乎都没有动。虽然他清楚没有哪个老师敢关他禁闭,但这依然成了他不去学校的借口。
“我不想去学校了,”他对伏地魔这样说道,“我讨厌那里。”
伏地魔轻松地答应了,在习惯了每天都能见到他之后,每周见两天就成了煎熬。但纳西莎和卢修斯显然对此不太高兴,专门找他谈了一次话。
“你现在应该多学一些魔法,德拉科。”卢修斯说道。
“他会教我的。”
“他?”卢修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主人每天这么忙,哪里有空教你?”
“他已经教了我很多黑魔法了。”德拉科说道,“其他同学都羡慕我呢。”
卢修斯和纳西莎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但你不能靠黑魔法生活,”纳西莎柔声说道,“你得掌握更多实用的魔咒,通过s,这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知道,妈妈。可是现在已经没有s了。”
纳西莎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德拉科继续说了下去:“而且我敢说,这个学期结束后就算还有s,通过率也不到百分之二十。”
在这样的暴政强压下,苦难者辗转难眠,迫害者贪图享乐,没有谁还能专注于学业。这种环境能把人逼疯,他只能竭力逃得远一点,不听、不看,假装那些事并不存在。
纳西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不再劝他。德拉科坐了一会儿,慢慢走回房间,躺在床上静静地发呆。再也回不去了,他想。
彻底放弃学业后,德拉科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他把黑皮日记本随身携带,兴致来了便往上写,有时候字迹很快就会消失,有时候字迹会在纸张上停留一会儿,再慢慢被吸进纸里去。这给他带来一种错觉,仿佛他仍在和日记本里的幽灵对话,有个灵魂在静静地听他诉说,虽然他从来不回应他。
德拉科认真地在纸上写下每天的故事,有谁来了,有谁走了,早上出太阳了,昨晚又下了场大雪。他每天闲得发慌,伏地魔没有再让他出任务,按照他的话来说,现在已经没有适合他的工作了。
“我想,你肯定不想去抓逃课的学生,是不是?”
“我不想,”德拉科回答得很快,露出了一个明显的厌恶的表情,“我才不想和那群臭烘烘的家伙呆在一块儿。”
“怎么说?”
“我听说格雷伯克也去了。”他说道。男人的手在他胸前暧昧地抚摸着,慢慢将他压在身下,用力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那就不去,嗯?”伏地魔探进了他的底裤,揉捏着,开始慢慢扩张。他掰开他弯曲的双腿,在他大腿处吮了一口,后者羞涩得涨红了脸,腿不由自主地张得更开了一些,方便男人的进出。
三月中旬,德拉科终于在报纸上看到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被抓进阿兹卡班的消息。这是特拉弗斯和塞尔温的功劳,他们来向伏地魔汇报情况时顺便跟卢修斯抱怨了一嘴,对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极尽讽刺,嘲笑他是一个只会说胡话的傻子,还试图用一个破头饰换他的女儿。德拉科听得烦躁至极,但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不敢再对谢诺菲留斯表现出任何同情。他只能靠在墙边想象着他们把他推进深黑、绝望的监牢里,内心迷茫、恐慌又错乱,胸口一抽一抽地痛,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些四处奔逃的人,他们最终能逃到哪儿?这个世界有一个终极,谁都触摸不到它。德拉科又想起了在里面被关了几个月的卢娜,他们会在黑暗的地方相见。他回到房间,拿出日记本想要写点什么,却迟迟无法落笔。他什么都做不到,他想。他每天看着、听着,那些死去的人都化为了尘埃,他却依然徘徊不前。
两个星期后,德拉科在波特瞭望站听到了最新的失踪人口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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