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久不吸烟了,顾知非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儿,他就很少再碰,偶尔抽一根,还要喷点香水遮一下。导致后来顾知非一闻到他身上有香水味,就皱着眉头问他是不是吸烟了。
……她肯定不吸。
向晚想着方才见到的那个女孩。
明朗、娇俏、可爱、甜美,一看就是顾知非喜欢的类型。
跟他猜的差不多,能被他如此用心藏起来的,必定是他很熟悉也很喜欢的人,普通的相亲对象见个几次就订婚的可能性不大,这人多半是他的同学。
看他们的熟稔程度,说不定还是上学时关系很好的同学,甚至是发小。
顾知非虽不是在北京长大,但也算半个京圈的人,向晚的关系网被他摸得一清二楚,可对于在西南长大的顾知非,向晚对他的关系网了解有限,唯一熟悉的,大概就是一心维护自己表哥的陆白。
关于顾知非订婚一事,他有过许多猜测,形婚、联姻、或是骗个傻白甜……可是刚才在船舱外听到的那些话,证实他的想法是错的。那个女孩……何妍,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甚至能毫不忌讳地跟顾知非谈起自己,他们的感觉,与其说是一对未婚夫妻,更像是一对老友,彼此间没有秘密,甚至连最为难、最无法与人说的事都可以直接找对方帮忙。
而这样的存在,在今晚之前,向晚竟毫不知情。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顾知非其实对他毫无隐瞒,可顾知非的性子太过沉稳了,很少主动说些与他们无关的人和事,当初的向晚不想跟他有深入的关系,也有意回避去了解认识他的朋友,以至今日——
向晚吐了个烟圈,掐灭只剩个烟屁股的烟头,又点燃了一根。
以至今日,自己连顾知非有这么一个信任到可以坦诚性向的知交好友都不知道。
亏得自己还对这个未婚妻打听了那么久,真是……百无一用是向晚。
向晚烦躁地掐灭烟头,再次点了一根烟。
刚才返回船舱时,他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戒指,重逢这么久以来,这还是顾知非第一次摘下戒指,就连平时洗澡时都没见他摘过,看来是真的要退婚了。何妍那句“从此你就是自由身”,反反复复地在向晚脑海中响起。
说到底,订婚只是个仪式,没有任何法律效力,麻烦之处在于还要将此事告知父母,得到父母的同意与谅解。
向晚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顾知非要退婚,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听到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又止不住地心疼。他知道顾知非喜欢自己,可他没想到,顾知非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在今天之前,向晚一直觉得是自己在苦追顾知非,明明彼此都知道顾知非是喜欢自己的,甚至很多时候,顾知非对他的喜欢之情藏都藏不住,从心里、眼底满溢而出,可他还是要一次次推开自己,警告自己,冷着脸说他已经订婚了。
一次次被推开、被拒绝,任谁都会心灰意冷,何况是一直以来被人奉承讨好惯了的向晚。
跟来中平市,与其说是为了顾知非不顾一切,不如说是他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有这么喜欢顾知非。
在被拒绝、被冷落、被推开之后,自己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喜欢他。
顾知非大概不知道,在遇见他之前,京圈里最低调不爱凑热闹的向少,是公认的冷漠矜傲难伺候。仗势欺人的事他虽然不干,但仗着家世随便下谁个面子,也从不需要顾忌什么,要是碰上没眼力见儿垂涎他美色的人,别说真的动手动脚,就算只是个眼神惹到他,他也能把人往死里打。
可是一直以来,顾知非都是个例外。
向晚不但不会拒绝他,还要被他拒绝……
向晚想得出神,直到指间发烫,才意识到烟烧到了头了,他随手掐灭了烟头,抬起袖子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儿,登时更烦躁了——顾知非要是知道他吸烟,肯定会不高兴。
一会儿开着车窗转两圈,回去再洗个澡,应该就没有烟味儿了。
向晚一边抽烟一边盘算着怎么掩盖身上的烟味儿,一转眼,顾知非跟何妍有说有笑地出来了。
向晚躲在车里,冷眼看顾知非给何妍拉开车门,送她上车。
可向晚没想到的是,顾知非没有跟她一起上车,就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这个时间刚好是大家吃完饭出来的时候,楼船人家又是中平非常火的一家店,顾知非毫不顾忌地站在门口送何妍,自然有不少眼熟他的人想上前打招呼。
身为中平市年纪最轻、颜值最高的市长,顾知非甫一上任,就占领了中平大大小小的媒体头条,所有中平市民的手机都被顾知非刷屏,走到哪儿都能被人认出来。
“向主任?”
一声陌生又热情的声音乍然在耳边响起,向晚收回视线,见是一个有点面熟的青年,看衣着打扮似乎也是体制内的人。
“刚刚就看着像您,还不太敢认,一看顾市长在那儿,这才敢确定了。”那人热情地伸出手,“您好,我是XX单位的何小冬,上个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