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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葛在黑暗中摸索,尽量不去在大脑中构想凹凸不平、布满粘ye的粗糙表面上的花纹,如果那些痕迹只是花纹的话。如果他太在意膝盖下面缓慢蠕动的东西,他真的有可能会发疯。
他已经顺着这一片漆黑的甬道爬了很久,不时在一个分岔口停下,辨别一会儿方向,然后在身后的脚步声接近时连滚带爬的胡乱选择一条路冲进去。
祂允许他休息。但只是有时候。
他全身的肌rou都在尖叫,尤其是腿上的,但是他不敢停下来太久。他清楚的记得每次脚步声来到他身边时会发生什么。辛葛学的很快,他学会了分辨祂的情绪,学会了如何用歌声平息祂的暴戾,学会了如何在黑暗中移动不把自己磕的头破血流(当然,祂治愈了他),学会了不接受额外的信息以免把自己逼疯……但是他永远也学不会这个。
他的手指在前面摸索。几个小小的气孔欺骗了他,让他以为前面有路。他不敢把手指伸进去。没有路。哪里都没有路。
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下了。
他应该从这条死路折返回去,选择岔路的另外一条甬道继续往前走,但是他根本不敢回头。祂就在他身后,可能距离他有几米,或者几步。他上次尝试用声音探索迷宫,结果耳朵流了很多天血。祂惩罚他的狂妄,没有帮他处理伤口,从那之后辛葛就很难从声音中分辨距离了。
但是祂暂时没有接近他。辛葛知道祂只是在享受他的绝望。
等祂欣赏够了,祂就会宣布游戏结束,用衪的方式。
是的,这是他们的游戏,祂说过这是一个游戏,在祂翻看辛葛的时候,那时祂看到辛葛和芬威在探索一个迷宫。祂允许辛葛逃跑,挣扎,甚至反抗祂,祂还许诺只要辛葛能逃出迷宫,祂就允许辛葛永远离开祂。而祂是辛葛最好的迷宫伴侣,就像芬威一样。但是如果辛葛走进死路,或者走不动了的话……①
他不能失败,他知道自己承受不住下一次。
“我还有机会的,我有机会的!”他在脚步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尖叫:“我不累我还能继续走……我还有机会!!!我有机会的不要不要不要我有机会的……”
“你今天的,机会,在上个月,用掉了。”祂停下了,用芬威的声音说,打断了辛葛神经质的喃喃自语。每个单词都是不同的语调。它们来自辛葛的记忆,辛葛甚至还能想起芬威什么时候、什么情景、用什么神情和什么语调说出了这些单词。他趴在地上,开始流泪。
“那就预支,像上次一样。”他说。
这同样是游戏的一部分。辛葛每次都有一次走进死路但不会结束游戏的机会,这是他求来的。祂对他很好,总是有求必应,甚至允许辛葛预支他的机会。这次也没什么不一样,祂会同意预支的,不过辛葛从来没有想过他所有的机会都用完以后会发生什么。
“好的。”祂说。
辛葛喘着气,手脚并用的从祂脚边爬了过去,尽量不让自己碰到这里的任何东西,也不让自己看到这里的任何东西。他在第一次走进迷宫的时候犯了这个错误,于是游戏在迷宫的入口就结束了,甚至没有来得及用掉他的机会。
脚步声又跟上了他。
辛葛继续往前爬行,用掉了自己的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机会。最终,他在甬道的尽头摸到了一个水潭,水潭不大,但是可以允许他通过。他近乎喜极而涕。他爬进水潭里,在海水中变形了,神经质的擦掉了尾巴上沾上的粘ye。祂还跟在他后面,但是他不在乎了。他让酸痛的尾巴拖在身后,抓着岩石凸起来的地方继续往前。海水告诉他前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他钻出洞xue,冲了出去。
然后回到原点。
辛葛僵住了。
Notes:
①:其实这里整个迷宫都是美丽安……灰灰根本不可能走出去的。美丽安就很心脏(一声)一麦芽。
海洋学歌剧:迷宫
JasonLee1972
Chapter 2: 迷宫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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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辛葛从来没有想到,在这里众多他难以忍受的事物中,芬威会是他最难忍受的那一部分。
现在想来祂应该只是试图和辛葛交流,但是当辛葛看到芬威没有躯体的苍白头颅被包裹在一大团污秽至极的粘ye中并活动脸上的肌rou的时候,辛葛还是直接昏了过去。
第二次祂做的聪明了一些,只是祂模拟出来的那具躯壳看起来就像死掉了很久:石头镶嵌一样的蓝眼睛,腐烂成絮状的头发,chaoshi的、冰冷的、柔软到就像没有骨头的手臂,苍白的皮肤会在辛葛触摸的时候像是蜡一样融化,至于那些黑色的鳞片……
辛葛没有问祂那些鳞片是从哪里来的。②
他唯一可以庆幸的是那不是芬威的鳞片。辛葛有时候会做噩梦,梦到芬威的死亡。自从那次之后,芬威的尸体在他的梦境中保留了固定的形象。
祂很快就对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