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硬着头皮上吧,实在不行就更虐一点!让他知道他青怜仙君不是那么好惹的。
第二天恒伽早起去河边抬水的时候,看着一人在河畔驻足已久,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那人身姿俊秀,穿了一袭浅蓝的衣裳,衬得肤色格外得白,双手捏着什么,低头看向足尖,仿佛谁家芝兰。恒伽再一次定神,目光冷冽了不少,冷得昨夜像是幻灭,直直向他走去。
“你在这做什么?等我收了你么?“
还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狐妖”装作一惊,不敢抬头看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把手里的衣服高高举起,欲还给恒伽。
恒伽一时没接,看着那洗得干干净净,甚至带着一点皂花香的袈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谢谢恩公,我…我来把袈裟还…还你。”青怜觉得舌头要打结了。
恒伽目光晦涩地看着眼前紧张的男子,也没接,也没不接,一双手伸出去,是收妖的姿态。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不要自讨苦吃。”
声音像刚破冰的泉水,冷得人发麻。
青怜努力装可怜,举起的手微微颤抖:“我…我…我就是想和恩公道个谢。”
哭腔都要出来了,恒伽不合时宜地想到昨晚的哭腔,心下一软,又登时一硬。
“你是狐妖,我是法僧,注定要殊途,如此,还算得什么恩公?不过是放你一回,你下次若敢再出现,我定收无疑。”
是了,恒伽不是傻子,他更看得出狐妖也不是真的那么蠢笨,只是人事未开,懵懂罢了,他懂得讨好他,懂得报恩,定是有了几分情意。但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足以拒了这傻狐妖所有的情爱,在他们之间清清楚楚地画下一道界限,线这边是情,线那边是道。
青怜心里骂了他一百遍,面上泪眼津津,还低头急急地擦去。
他看着恒伽沉默地挑起水就走,委屈的唤他:“小师父,你别走……”
恒伽走得更快了,像脚底抹了油。
青怜:……
竹叶萧萧,已是傍晚时分,青怜心不在焉地在竹林里走了一天,烦闷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天边方才还有茜色的云霞,此时已是墨色重重,又是要下雨的前兆。
“唉……不会真就这么窝囊地回去了吧?我乱了他的今世,看样子他也是要渡劫成功的样子,那他回去记起这桩事后不得吃了我?”青怜咬了咬嘴边的嫩竹叶,披着袈裟妖不像妖、和尚不像和尚地自语着,“而且司命那小气鬼,定会和帝君告状的,烦!”
掌风作响,不料给人从背后偷袭了,差点给击中,青怜惊魂未定地转头,恒明站在他身后,挂着Yin冷的笑。
“小妖,你拿我师弟袈裟,又惑我师弟破戒,实乃狂妄,今日我便替他做主,灭了你这妖孽!”
青怜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破开神印就被他打得连连后退,站定后唇角涌出一大片血。
他心思百转,既然恒伽不肯见他,这个恒明倒是个机会,不如暂且被他收去,从长计议。
青怜于是佯作晕厥,被恒明收进了法钵。
第四章 从我
关在法钵的日子不好受,可也没待多久,到了晚上他便被放了出来,关在另一处牢笼里。青怜惊呆了,大大小小的玄铁笼关着各种妖怪,他看着走进来的恒明,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青怜在法钵里就被迫变成了原形,这牢笼又带着极为霸道的法印,他没机会再恢复仙身。
恒明来到那四头狼妖的牢笼前,割了手臂放出一点血,然后念了几道邪门法咒,外人光看样子还以为他在超度妖魔,其实青怜清楚的很,嘲讽地看向这所谓的佛门重地,广安仁寺,不过是另一处魔窟。
狼妖发出凄厉的叫声,但只有这间房间以内的人才听得到,应是此地加了禁制。方才还在呜咽的狼妖统统化了一副枯败的皮毛,妖力被吸了个干净,死得无声无息。
恒明来到青怜的笼前,先手给他安上了一道法咒,再把他提着脖颈捉了出来,丢在了地上,那法咒是人形咒,化了人且不能施法,青怜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那点法力也没什么施不施的。
浅蓝的衣袍在地上滚得发黑,恒明看着吓得不停躲逃的狐妖,笑得yIn邪。
“小妖,你不能怪我,谁让你妖力低得发指,我捉你回来总得派上用场,”恒明看着他退无可退,凌空点住了他,满意地俯下身,一件一件撕去他的外袍,“从前总是惦记着那些来上香的美人,可未曾想,师弟身边的才是真尤物。”
“人渣!”青怜暗暗骂道,甚至做好了自爆rou身的打算,不料恒明腰间的法镜震动了,恒伽到了这边找他。
“师弟……”恒明打开了门,看到恒伽站在清灰的夜色下,神情晦暗不明。
“师兄。”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恒明也不恼,恒伽一向聪慧,他只是好奇什么时候露了破绽。
“没什么是天衣无缝的。”恒伽的语气带着疲倦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