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一把
秦诺和初四复工,早上起床时穆勒还在昏睡,多跟他说两句话便挨了一枕头,只能悻悻地去上班。
唐颂走后,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用,穆哈哈有时候过来,啥也不说托着腮看他。
意思就是让他带着去吃排骨。
今天他又来,秦诺和逗他:“你不挣工资么,怎么成天上我这儿蹭饭?”
“我不愿意挤地铁。”穆哈哈一脸理所应当,“我和穆勒是兄弟连心,穆勒肯定也想吃排骨,我们去吃,我把他也叫来。”
穆哈哈这小子,今天还算有良心,秦诺和很是欣慰。
云水记今天刚刚恢复营业,大厅熙熙攘攘,他们到的时候,穆勒抱着羽绒服坐在门口的等位区,安安静静地捧着一本杂志读,看上去像个乖巧认真的学生。
旁边就是立式空调,出风口靠近穆勒的脸颊,呼呼往上吹暖风,把他那张小脸吹得泛红。秦诺和走过去,冰凉的手掌往上一贴,恶作剧地笑。
穆勒刚想发火,穆哈哈也把手伸去,贴在他的另一侧脸蛋上。
穆勒就熄了火,腾了点地方让他俩坐下,穆哈哈挨着空调暖手。他们前面还有三桌儿,秦诺和坐在中间,逗完穆哈哈,又凑过去看穆勒手里捧着的杂志。
“《我和博士老公的二三事》?”
杂志是店家留给顾客等位的时候消遣翻阅的,封面上印着风情女郎,翻个三两页就有几则广告,里面的内容大多是情感鸡汤,穆勒等得无聊,随便看上几眼竟然还有点上头。
就是这名字和主题着实羞耻……
“你别多想,我就是随便看看。”穆勒辩解,“再说人家的老公可是法学博士,雷厉风行又铁面无私,还是年入百万的高富帅。”
穆勒脸上的红晕刚褪,眼看着就又要红了,秦诺和便没再逗他。
晚上科研组的人聚餐,姜老特别叮嘱谁都不准开车,喝醉了直接在他家睡,他家地铺都打好了。
去年年底,姜老带领的两个项目的研究经费都顺利获批,与此同时,他们还得到了国外几家大学和机构的投资,研究规模扩大了、又促进了棉大与其他大学的战略合作。他被校方在各种年终总结会议中反复夸奖,风头一时无两。
姜老从不居功自满,十分爱惜手下的这些勤奋努力的学生,这顿饭他请客,还给每个学生都派了个新年大红包,零零总总算下来,自己拿到的奖金也没剩多少。
他们这群学生也爱敬姜老,一整晚气氛其乐融融。秦诺和惦记着今晚穆勒要去酒吧驻唱,抓着手机在饭桌下偷偷给人发信息:累不累,回家没,早点睡。
等了一会儿手机震动,秦诺和接起来:“唐颂啊!过年好过年好!”
唐颂没跟他寒暄,着急地说:“诺和,穆勒是不是被人绑架了?你和他在一起吗?”
他瞬间醒酒,按开雅间里的电视,本地新闻台正直播一起持/枪/挟/持的案件,歹徒的团伙已被警方一锅端起,剩他一人挟持了一名驻唱歌手,他正拿她作为人质与警方交涉。
电视台没拿到权限进入酒吧拍摄,只能把摄像机架在酒吧那一截通往地下入口的台阶上,一个主持人站在镜头前将所见所闻实时汇报给观众。
这几节台阶秦诺和太熟悉了,从姜老第一次带着他走下去,到后来他带着或期待、或兴奋、或感慨的心情拾阶而下,他知道有朵霸王花会绽放在夜晚,身形悠悠,风姿绰约。儿时偶然看到的科普巧妙地一语成谶:这朵霸王花拥有超强的生命力,他在漫漫长夜中散发馨香,在骄阳下昂扬盛放。
秦诺和来不及套上外套,直直冲出包厢,叫车前往老地方酒吧。路上他一直抓着手机关注事态,武/警已经在酒吧附近安排好全部动线,另有一队架好了位置以便远程射击。
千钧一发,空气凝固,镜头前的主持人也变得安静,屏息聆听一墙之隔的酒吧里的动静。出租车在酒吧外圈停下,秦诺和下车,感觉腿软却还是一刻不敢耽误地往酒吧方向跑。
砰——砰——
快要接近酒吧时,他听到接连两声枪/鸣,第一声沉闷,来自不远的酒吧里面,第二声尖锐,从酒吧外发出,穿透了通风玻璃。
血ye里的酒Jing像是在此刻突然发挥作用,他的世界天旋地转,耳边是尖锐又持久的鸣音,他不敢踏步上前,万事万物都在此刻失了颜色,没了意义。
很快,警察从酒吧里先后抬出两个人,送上停在一旁的救护车里。秦诺和疯了,红着眼要追上去,被人一把拉下。
“秦诺和,你怎么在这里?”
他睁大眼睛,两三层泪水涌上流出,终于视线清明。他哽咽着:“……穆勒!”
穆勒的大衣只穿了一半,因为他另一只手上缠了厚厚一层绷带。
“你怎么了?这是受了什么伤?”
“我没事、我没事。 ”穆勒急着让他放心,“被绑架的是便衣,绑匪拿的是气/枪,小时候我爸带我们打鸟的时候就用的这种。他第一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