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陈思虞被家里乒里乓啷的动静吵醒。
他从床上坐起来，抓起床边的小灵通按亮，看了眼时间。
距离他昨晚睡前定的六点的闹钟还有好一会儿。
但是外面的动静怎么着也不像是能再睡个回笼觉的样子。
他利索地从床上爬起来，进卫生间洗漱，正刷着牙，他妹妹穿着拖鞋打着哈欠进来了。
妹妹陈思寂只比他晚几分钟出生，两人是双胞胎，但却一点长的都不像，现在两人都上了高一，男生的身高优势已经开始体现了，这会儿两人并肩站在一起，陈思虞几乎比他妹妹高了一个头。
“作业做完了吗？”
“没，待会儿你的给我抄。”
“要帮忙吗？”
“不用。”
有个同龄的兄弟姐妹最舒服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一点了。
无论是家长还是老师都不知道，这对他们眼中懂事省心的兄妹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作业是互相抄过来的。
五点十二，陈思虞和陈思寂两个人做到了餐桌上。同样坐在一张桌子上默不作声吃早饭的是他们的母亲，秦秀妍。
女人已经年近四十，但却依旧风韵犹存。吃了没两口她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
“昨天是开学第一天吧？感觉怎么样？高中累吗？”
兄妹俩目光接触了一瞬间，然后又各自分开，各自带着自己的小心思。
“还行。”
陈思寂回了一句。
“周围同学呢？”
“也还行。”
妹妹良久没说话，陈思虞就回了一句。
他们父亲去世的早，一直是母亲秦秀妍在工厂做工挣点小钱养家，兄妹俩之前是在一群混子的平西初中念的，那边的学杂费便宜，直到中考兄妹俩包了全市的第一第二，于是市一中直接打来了电话，表示去他们学校一人给五万，并且学杂书本费全免。
这样算下来对于他们这种家境似乎十分合适。
唯一可能有什么问题的大概就是一中里大部分都是家境不错的，所以秦秀妍一直担心他们可能周围同学不好相处。
陈思虞去学校之前觉得他妈在瞎担心，但昨天第一天从学校回来，他一个人恍惚了好久。
但这种事他不可能和他妈说的。
于是表面上他还是平静地吃饭。
秦秀妍看着面前两个孩子，还是有点想聊聊。
她之前一个人养家，只觉得自己每天是全家最辛苦的人，两个孩子平时基本上不交流，往学校一丢，每天想起来做个饭，想不起来就让他们从零钱盒里自己拿钱去买吃的，直到中考结束，一中的招生办打电话过来，她才意识到，她的两个孩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长的很优秀了。
优秀到市一中的老师愿意一人出五万还免学杂费书本费。要知道她这么每天早出晚归在厂里干一年都挣不到五万呢！
她努力想要和两个孩子关系更亲近一点，但很快就发现，他们已经没那么需要她了。
她难受，陈思虞和陈思寂也难受。
他们早就习惯没人管的日子了，这会儿却得被亲妈各种问东问西。
“学习压力重吗？能听懂吗？”
“还行，就是作业挺多的。”
“第一天就有作业啊？”
“嗯。”
陈思虞想到学校印的一套的预习试卷，有点无奈，还没开始做的陈思寂就更是满脸的不在乎。
秦秀妍有点无措。又干巴巴的补了一句
“毕竟是全市第一的高中呢，有点压力也正常。”
然后餐桌又恢复了平静。
直到陈思虞陈思寂两人先后放下筷子，穿上校服外套离开。
学校离的并不远，走路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
离开了家两人的话明显变多了，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陈思寂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
“你那边怎么样？”
一中的分班是惯例分一部二部的，每个部一个实验班，这样每次出分可以拉排行榜，既激励学生，也让老师有竞争意识。
陈思虞和陈思寂这两个入学第一第二的为了竞争公平自然被分在了两个部。
“我还行，你呢？”
“少来，你昨天回来我就想问了，一声不吭就开始做作业可不像你。到底怎么了？”
陈思虞默了一下。
“……情况有点复杂，等我想好了再和你说。”
陈思寂打量了一下他，确定了人并没有受什么委屈之后，就不在意了。
“行。”
“你那边呢？”陈思虞问。
然后陈思寂也默了一下。
“情况有点复杂，等我想好了再更你说。”
她用同样的话回了他。
陈思虞在和妹妹告别之后就往自己在的1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