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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越想越尴尬。
但人老了许是随着岁数渐长,脸皮也变厚。秦海云勉强将险些被前妻撞破的尴尬抛之脑后,揣着保险箱一瘸一拐的顺着小道往家里走。
幸好有一路公交车118路是顺路的,不然大半夜还怎么回家又成了个难题。
下公交车的站点正好在路灯旁边,明晃晃的灯下立着一个年轻人,眉清目秀的一个帅小伙,约莫二十五六岁,不过眉弓的地方有一道疤,被缝了几针狰狞的伤口似是一条蜈蚣卧在侧脸上。
他冲秦海云微微一笑,视线晃过他手里的豹纹箱子,笑的眉弓处的疤痕愈加狰狞,明明是善意的表情也显得有些不怀好意。
脚步一顿,秦海云错身盯着他的背影,一时眼前略微模糊,终是想起来他是谁。
还得仰仗于他的那道伤疤。
他险些快忘了,二十年前他还被困在琼湖月苑的别墅之时,叶恨生曾经领回来个孩子,那时候他就与那孩子一同住了几天。
不是太久,不到一个礼拜。
那孩子不过六七岁,是个孤儿,还没人腰高,已然早熟的把叶恨生当成了救命恩人,整天跟前跟后。
叶恨生还对他讲过那段事,提过要收养那孩子的话。
细说起来能救了那孩子的命应是很传奇的经历,叶恨生贴着他的耳朵讲过,但秦海云从没将男人放过心上,更别提对这个孩子提起关心。
所以直到现在才能堪堪揪住回忆的一角。
等回到屋里已经是深夜了,近来日日晚睡,他身体有些遭不住,恨不得立即扑到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本想顺手将那豹纹的保险箱放在床头,手筋突然一麻,整个金贵的保险箱砸在地板上,金属的重量不容小觑,碰的一声把他那点困意吓到九霄云外。
那东西有棱有角,毕竟有些年头,磕在地板上眼瞅着掉了块漆皮。
秦海云心道了一声得罪。
抓起那箱子,却是发现了一丝特殊之处,掉落的豹纹背面用马克笔写着半个数字,像是数字“3”的上半部分,像是已逝故人对他的一个警告。
秦海云心头突的一跳,五根手指将那块漆皮攥的发白。
他强行镇定下来,坐在床边用指甲刀给保险箱剥皮。头顶上的白炽灯围了几只昆虫,时不时撞击滚烫的灯管,浓密的灯光在床边投下一道人影,让男人的一切行为无所遁形。
不多时,总算是将整张漆皮拼凑到一起。
赫然是一串地址“上海路3段-13号”。
秦海云傻愣愣的看着那串地址,略有些庆幸这个地方他从没去过,而后抖着手将那些碎片扫进垃圾桶里。
那些有关于叶恨生的往事雪花一样落在他脑海里,扰得他整夜难以入眠。
叶恨生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本来就毁了他半辈子人生,他一个死人怎么还敢再来以这种方式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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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高中生涯最后一个学期最为宝贵。
饶是秦臻智力顶峰,身体素质优良,正是干劲十足的年纪里,在各科学习压力下也有些挨不住。
做题是苦的,听课考试也是无趣,连课间都那么乏味,只有想你是甜的。
是午休里的美梦,是早餐的一块软面包,是沙海里的一块糖,受不住了就拿出来舔两口。
母亲叶方娴总算是找回自己身为母亲的一丁点责任感,撑着每天陪他学习到12点。
其实她不必如此……
秦臻成绩逐渐稳定在全校60名,可稳定的成绩掩饰不了他内心的焦灼。
已经快2个月没见到他那块糖了,也不知道那老男人有没有想他……
他的焦躁不安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却没人知道是因为这事。班主任王冰找他谈话,两个人聊完学习就随便聊聊天。
临到高考,所有老师都不忍心再为学生们施加压力。
秦臻穿着实验中学的校服坐在数学教研组的沙发上,上衣拉锁只拉到一半,露出里面夏季校服T恤的深蓝色衣领。
说着说着话题就被他带跑,秦臻知道王冰跟那母亲关系好,装作随口一问,“王老师,你跟我妈高中时候一直关系不错,她经常提起你。”
“哦?”王冰微笑,“你母亲都怎么说的?是不是净说我们高中不好好学习的事儿了?”
“没有。”秦臻摇头,“都是说你们经常一起看书逛街什么的。”
王冰开始回忆往昔,“别说,那时候我跟你妈经常一起坐图书馆里看书,一坐就是到半夜闭馆,你妈最喜欢看三毛。我就不一样, 我喜欢看武侠的……”
秦臻硬着头皮插话,“那老师,听说我爸大学就跟我妈处对象了是不是?”又自言自语道,“老两口自由恋爱还挺洋气。”
王冰一连笑了好几声,“还自由恋爱?我跟你妈大学做了四年的室友,就没见过她跟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