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着一身黑色长袍,上面印着繁复的灵纹,眉眼间和商阙很像,但比商阙多了刚强和坚毅。
夏洄和商阙待了这么久,商阙又总是被压的那个,面上已经不知不觉消去了无知无畏的稚气,显得温润柔和起来,又和夏洄清冷的气质杂糅在一起,再也看不出半点魔修的样子来了。
“把我儿子还给我。”冥渊教主苦苦寻了半年的儿子就在眼前,不知道被夏洄下了什么药,沉沉地睡在荒郊野外,换哪个爹不担心?
更何况,他儿子好好一介冥渊少主,如何一点魔功的痕迹都没了?身上又为何充盈着浓郁的灵气?
夏洄抬起脸,定定地望着冥渊教主,半晌吐出一句:“好,但我也要跟你们回去。”
冥渊众人得知少主得归,全都炸开了锅。
当他们知道,跟着少主回来的还有一个天衡门的弟子时,这锅已经炸到了冥渊的天花板。
当他们又打探出,这个天衡门弟子是首徒夏洄时,这锅已经炸成渣了。
当他们最终惊恐地得知少主已经全无魔功,成为一介仙道人士时,他们已经无锅可炸了。
周星辰一脸失落地回到冥渊时,就被这一炸一炸的消息震惊到直接晕倒在史无书怀里。
好不容易缓过来,周星辰立马去见了商阙。
商阙累了几日,加上秘境里一些滋养身体的药在发挥作用,足足让他睡了三个月,才悠悠转醒。
这会儿正倚在床背上,就着夏洄的手喝着加了灵药的rou粥。
说实话,商阙仍然有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根据夏洄的说法,他们是在半路遇上了他爹,他爹就这么把他们带回来了?夏洄既不跑,也不带他跑?这完全不像他啊!莫不是这半年,噢,快一年了都一直在诓他,实际上是想混入冥渊当天衡门眼线的吧?
可是当他看到夏洄淡漠着的那张脸时,他又如何不相信了——就算要诓他,一年前干嘛抓到他就开荤,不应该讨好他,让他光明正大地带他回来嘛?
难不成,他对自己,一个不学无术的冥渊少主,一废物点心男的,真上心上成这样?
喝完粥,商阙继续在床上躺尸,视线却不知不觉停在了夏洄一袭白色的弟子服上。
他自己身上已经换回了熟悉的单衣,可他发觉自己实在想不透夏洄想做什么,偏生想不透却更想去钻这个牛角尖。
他怎么就瞧上自己了呢?自己又有什么好呢?连渡个金丹期都要他护着,他自己明明那么没用。若是论相貌,他好看虽好看,但他不信天衡门没有比他更好看的女弟子……或男弟子。
为什么呢?
夏洄正捧着商阙放在房中附庸风雅的一本书,端坐在不远处的书桌上细细看着。
“少主!少主!”周星辰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商阙才惊觉自己竟然看夏洄看了这么久,连忙收回视线。
他没有发现,夏洄握着书本的手,将纸张攥出了皱褶。
夏洄不动声色地与跑进房中的周星辰对视着,将周星辰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周星辰没办法凭实力辨认夏洄是不是秘境开启之前的神秘男子,但是他神奇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人不仅是,而且还不好惹。
尽管如此,周星辰的脚步还是快脸一步向商阙转过去了。
“少主!”周星辰一屁股坐在商阙床边,压到了商阙野蛮放置的大腿。
“啊!Cao……我才刚回来,你就想谋杀少主篡位?”周星辰的屁股劲儿不是盖的,商阙疼得整张俊秀的脸都扭曲起来。
“怎么了?”夏洄终于有理由当机立断地丢下书,走了过来,随身的风都带着一股男主人的气势。
“没事,没事。”商阙知道夏洄和周星辰实力的差距,怕夏洄迁怒,连忙把周星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