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阙以为夏洄会像话本子里一样带他出去浪,但夏洄偏偏不按常理出牌,只让商阙在客栈里躺尸,自己携了剑出门,完全无视商阙幽怨的眼神。
也是,外面人多的地方,夏洄又是个心思多的,能让他走着来客栈都不错了,还能多要求他啥?夏洄一出门,商阙就不顾后xue的疼痛,穿好衣服艰难地从床上爬下来,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到窗前。
很好,又是施了禁制的玩意儿。他能看到听到外界,而外界看不见也听不见窗内的一切,为了防止高空坠物,商阙连根头发丝也无法越出窗槛。
艹!商阙悻悻地缩回脑袋,看了看桌面碟子上仅剩的几块凉透了的烧鹅rou,感觉到自己的心也是凉得透透的了。
商阙又回到床边坐了会,又觉得这样坐以待毙不好,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仍然是毫无出逃的机会,最后还是趴在窗边的桌子上研究禁制,试图凭借自己并不丰富的知识来解开法术。
“吱呀——”门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慢慢逼近。
“师弟在做什么?”
商阙闻到了一股陌生的香味。他皱了眉回头一看,夏洄手中拿着一个打开的长方形状的红绸锦盒,里面有四只胖胖圆圆的罐子,其中一只已经开了盖,散发出一股类似栀子花的香味。
“你想做什么?”商阙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虚弱一点,傻子才猜不出夏洄的意图。
这分明就是润滑膏!他才刚醒!这人也太残暴了!
夏洄轻声笑了笑:“师弟喜欢在窗边是吗?好,那我……”
“你别过来!”商阙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被敏感地捕捉到,“今天做了那么久了,你不累吗?”
“真难得,师弟竟关心我累不累。”
商阙磨了磨后槽牙,盯着夏洄越来越近的银白色靴子,忽然Cao起桌案上的烛台,往夏洄额头上招呼去。
谁知夏洄根本没躲,用一种看透一切的淡然的眼神望着他,让他……实在下不去手。
只不过这烛台是银质的,颇有几分重量,商阙一时刹不住手,烛台还是重重地磕到了夏洄的额角。那一张白皙冰冷的脸,瞬间被嫣红污染。
不知是看到夏洄受伤,还是被夏洄冷淡的抬眸一瞥吓到,商阙手一抖,烛台砸在了地上,只有用法术支持的红烛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态默默燃烧着。
商阙大大地往旁边退了几步,本想问夏洄有没有事,但又觉得问出来实在是十分奇怪,干脆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料扔过去:“擦擦,我走了。”
布料掉在了地上,夏洄没有去接,他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商阙,像一条毒蛇盯着看上的猎物,让人毛骨悚然。
之前的半年相处下来,因为毫无逃跑机会,商阙也就躺平任干,表现得百依百顺,夏洄给人的感觉也就真的像一个门派里面再正常不过的严厉大师兄,当然床上除外;如今商阙逃跑的心思死灰复燃,他才发现夏洄的面具实在是太厚了,他完全看不懂这人究竟想怎么样。而且,这未知可能会有极为可怕的后果。
一步,两步,商阙在夏洄的注视下头皮发麻地向门这边后退着,血仍然在流,夏洄却好像完全没有这回事似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娘的这正道首徒真的太恐怖了!商阙撞了几次桌椅,终于摸到了门栓,似乎还是可以活动的。他心中大喜,连忙抽开门栓闯了出去。
然而,他一脚踏进的地方,似乎不是客栈的楼道。
商阙略带迷茫地望着空白的四周,忽然有点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夏洄的乾坤袋!
这也太不是人了吧?谁能想到竟然有人会在门口设一只乾坤袋!
“师弟想去哪里?”夏洄不带感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四周也渐渐亮起了一些光点,依稀可辨是粗细不痛的玉势、鞭子、锁链等。
“你让我出去!”商阙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别用这些玩意儿对付我,我今天……”
“师弟别怕,”夏洄听上去波澜不惊,“完事后擦一些我今日买的塑肌膏,那处会重新变得紧致。”
啊?所以夏洄刚刚并不是想要干他,而是要给他上药?商阙有点想为自己的莽撞自罚一杯,但现实显然不太可以了。
“师弟自己选一个吧。”还是那样云淡风轻的声音,但商阙已经想象得到平静之下蕴藏了多大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