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年了。”
“一样固执、自负只有个子变高了。”他毫不客气地评论。
我也毫不客气地回答“……三伯说我那是遗传您。”
Curufinwe就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笑了出来我也忍不住笑了视线失焦了一瞬间把合金看成了火焰里燃烧着的白船想起点燃第一把火的人对我冷冰冰地说“手段不是问题目的才是一切。”但无论如何说这句话的人也是我的父亲。
“你继续看着我出去有点事。”Curufinwe站起来。他走到门口又停下来了转身对我说“你二伯还活着。还有其他所有人。”
春末夏初的时候我们清剿了Orc的残兵以一场小胜利彻底结束了这场失败的战争。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生活都平静、愉快到让人隐隐不安的地步黑暗大敌对西贝尔兰的意图已昭然若揭这让洞xue居者们开始重视防御工事的修缮我们都专注地投身于这项庞大的工程中我也渐渐喜欢上了白天的纳国斯隆德。
我说过从那天晚上起再也没有和Finrod单独见面的机会了吗我当时觉得一位国王会遵循他说过的话既然他说过会告诉我真相那么他一定会这么做。我在这样的想法中等待着渐渐地真相本身反而不重要了这样的期待本身就让人愉快是我单调生活中不多的乐趣之一而我也不愿意主动去结束它。除此之外我还能有什么期望呢我是手上沾染过亲族鲜血的人。我的心中有一个不可触及的、完美的形象来自一个高于我们所生存的世界这个形象的存在本身帮我抵御着绝望和空虚。
这种乐趣维持到Finduilas的订婚礼为止。
那天晚上纳国斯隆德像一贯以来一样享受着宴会和狂欢即使时间已经临近午夜纳国斯隆德永远都不会拒绝快乐。Finrod和父亲大概是已经离席了我也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三伯一反常态地面色很差似乎喝了很多酒避开了人群呆在一边。
我连忙走过去看他的状况他望了我一眼目光里带着茫然“Curvo送我回去一下。”
我没有解释扶着他站起来我想三伯并不希望除了父亲之外任何人见到他这个样子。准备穿过人群的时候他指着另一个方向“那边有条路没人。”人声渐渐地消失了脚步声回荡在纳国斯隆德夜间冰冷的洞xue中狭窄的通道两侧只有黯淡的烛光。
“……我们准备先在辛姆拉德举行仪式然后回希斯隆……”Turkafinwe在微光中含糊地说着些意义不明的话“只要一得到Nolofinwe的准许……”
秘密和痛苦在空气中扩散被纳国斯隆德的石壁接纳。然后那些石头似乎作出了反应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轻微的响动。
“她说一定会让Nolofinwe同意还有Findekano和Turukano他们所有人……”
Turkafinwe紧握着的手松开了一枚银色的订婚戒指掉了下去。我正要去拾的时候它滚到楼梯边缘顺着旋梯中央的空洞掉入了一片黑暗的洞xue深处。三伯一回到房间就睡着了我抱着一丝也许能找回戒指的希望顺着楼梯一路向下来到了一个像是储藏室一样的大厅。厅堂的穹顶很高很难相信在这么深的地下可以建起这样高的穹顶某种发光材料按照星辰的位置镶嵌在顶部我依稀记得Finrod说过在明霓国斯的中心也有这样的穹顶是借助Melian的帮助和技巧制成的。
我环视着四周感到整个大厅似乎在旋转。借助微弱的、人造的星光我看见周围堆放着珠宝和书籍在它们的簇拥下墙面上悬挂着一幅约半人高的油画像由大片的红色过渡到大片的金色像是在喜悦中摇动的火焰和在悲伤中闪耀的宝石。画像描绘的是诺多王族中最俊美的面孔Finrod Felagund他蓝灰色的眼睛望向黑暗中微弱的星光星辰的光辉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我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却忍不住走到画像前。我观察着笔触的细节思考画师在创作的时候大概不仅仅是在完成一副宫廷肖像而是在传达某种更纯粹的东西比如热情、爱、永远不会衰亡的美……
画像的角落有一个纤细、工整的签名Curufinwe。
“Curvo你既然作画的时候并不需要看着我为什么一定要求我留在这里”Finrod懒洋洋地说“我可以去拿点酒来。”
“我需要你在这里这是一种……微妙的影响。”Curufin转过身不耐烦地说“算了你对艺术一无所知。”
“你的评价实在是有失公允。”
“或者你离开我会在你看不见的时候画些……不恰当的东西。”Curufin的嘴角扬了起来“然后你就不得不再找一个蹩脚的画师微笑着一动不动地坐上好几天。”
Finrod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不过我很好奇是什么样不恰当的东西……亲爱的堂兄。”
“什么样的东西呢我想想……”Curufin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我个人可不喜欢这种衣冠楚楚的国王。”他转过身去开始飞速地涂抹起来用一种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说“我喜欢看这双空洞的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