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杏便坐起身来,问道:“你从前是什么样的?”
黑明堑眼中闪过迷茫之色:“不记得了。”
池杏心下暗暗觉得惊奇,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想到:他失去了记忆,想必会迷茫恐惧,我还是该先安慰他……
然而,池杏安慰的话还没组织起来,就见黑明堑从床上跳了起来,只说:“管他呢!先吃饭再说。”
池杏:……看来他完全不需要安慰啊。
我在想什么?
居然想安慰一头暴烈老虎?
黑明堑半点儿没把“没记忆”这茬放在心上,径自走了出去,问道:“饭呢?”
暗巫谄媚的声音响起:“正在准备,主人。”
“嗯,赶紧的。”黑明堑语气嚣张。
“是的。”暗巫回答。
其实,给黑明堑和池杏准备饭菜也很简单。他们作为野兽,喜欢吃不怎么加调料的rou,处理起来异常快捷方便: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食rou量大,而rou价贵。
但是,黑明堑这样的老虎是不可能考虑什么物价问题的。
同样的,暗巫作为反派,估计也是不担心钱的问题。
从古至今,是很少有穷的反派的。
大概因为反派都是聪明的坏人,一个人若是又坏又聪明,又还没有坐牢,那大概率都混得不错。
黑明堑虽然并无记忆,但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你们都给老子干活是你们的福分还不快谢恩”的态度来,非常欠揍,但偏偏实力摆在那儿,让暗巫敢怒而不敢言。
但池杏半狼半狗,对于他人的情绪是比较敏感的。他用鼻子就能嗅出,这个狗身人头的暗巫肯定憋着坏呢!
池杏想着,黑明堑虽然武力惊人,但行为举止又透着几分孩子似的稚气。这个暗巫一直是政府的心腹大患,可见也不是个吃素的,要是他有心算计……有道是“明肛易挡,暗贱难防”……
池杏想到今天暗巫跟自己“传音入密”,像是想和自己联手的样子。池杏自然是不会站在暗巫这一边的,但他觉得不妨假装配合,好看看这只已经被虐成狗的暗巫还藏着什么底牌,也好叫黑明堑提防着。
因此,在吃饭的时候,池杏装出一副心如死灰、郁郁寡欢的样子,十足被“逼狼为伥”的小可怜。
黑明堑见池杏闷闷不乐的,便问:“怎么了,宝贝?”
池杏听到“宝贝”两个字,差点喷饭:“你喊我什么?”
“宝贝。”黑明堑重复了一遍。
“你从哪儿学来的叫法?”池杏问。
黑明堑说:“片子里。”
“……”池杏无语,但又得庆幸黑明堑看的那个片子还是比较文明的,只是喊“宝贝”而不是别的不堪入耳的称呼。
池杏一脸郁闷的样子落在暗巫眼里,就更成为池杏是被“逼狼为伥”的证据了。
不过,暗巫也不会贸然出手,他仍装出一副很驯服的样子,为黑明堑鞍前马后,真像是一条狗似的。
吃完了晚饭,黑明堑便和池杏回到了卧室里。
房门关上后,池杏便躺在黑明堑的手臂上,问道:“你记得你自己叫什么名字么?”
黑明堑道:“不记得了。”
见黑明堑表情坦然,池杏便疑惑:“你倒是不好奇自己姓甚名谁?”
“好奇倒是也有点,但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黑明堑斜躺床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抚摸着池杏的兽耳,“名字不就是一个称呼么?就像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只知道你是我的雌兽、我的漂亮宝贝,这就够了。”
池杏听得牙酸,却是酸里有点甜。
黑明堑伸手去扯池杏的裤子,池杏却摇头,说:“昨晚太累了,今天让我歇一歇。”
“真是娇弱。”黑明堑放过了池杏,只是搂住他,舔了舔他的舌头,又用脸颊蹭他,直把池杏蹭得满脸都是黑明堑的气味才罢休。
说来也怪,池杏明明才认识黑明堑两天,当惯了孤狼的他竟已完全不抗拒黑明堑的亲近。
但这对黑明堑而言何尝又不是怪事?
狼到底是群居动物,但虎则是完完全全的独居生物,所谓是“一山不容二虎”。黑明堑不但容了这个一面之缘的狼犬,还和他一床睡觉、一桌吃饭。
池杏谈起这个,又说:“你说奇不奇怪?”
黑明堑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任凭你什么孤狼狂虎,发了情,都得乖乖替配偶筑巢捕猎。这就是天理。”
池杏心里一怔,又说:“听说一座山只能容一只虎,在发`情期的时候倒是可以容两只。只是发`情期过了,对偶的老虎也会各自散去,你说是不是真的?”
池杏这话其实是拐弯抹角地问:是不是等你发够了情,就要赶我走了?
也不知黑明堑听明白了没有,黑明堑直肠子,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又不认识其他老虎,哪里知道?”
“那你呢?”池杏又问,问了出口,又有些后悔,怕答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