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淮..储淮..”
一声声的呼唤,让躺在沙发上的男生猛然惊醒。
入眼是乱花迷眼的彩色灯光,黑色头发的高露,正担忧的看着自己。
“高露?”
“你终于醒了,不能喝酒就别喝,看你现在,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怎么哭成这样?”高露抽着纸巾,抹去脸颊上的眼泪。
储淮只觉得头昏脑涨,躲开女生亲密的举动,扶着茶几站起,满面通红的打了个酒嗝。
“我怎么会在这?”
高露见人一脸蒙圈,笑着朝人喊道“出来喝杯酒,放松一下喽。”
可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储淮强装镇定,心脏随着DJ的节奏狂跳,他极少来这种地方,四年里只去过两次,一次是三年前跟康纳刚结婚,一次是前不久保研的事情,两次都有高露,可她...
高露的头发怎么突然变短了,而且没有染。
“你什么时候剪的头发?”
高露被问得一头雾水,低头看着披肩的头发,笑道“我没剪头发啊,怎么去了一趟国外,就傻了吧唧的?”
“国外?”
“对啊,不是你说的吗?去美国旅游。”
记忆突然间逆流,三年前,他跟康纳一起去荷兰领证,当时他是说去美国旅游来着。
“高露,你认识我多久了?”
“你傻了,咱们是同届生,大二才开学,我能认识你多久?”
大二?储淮难以置信的望着周遭的一切,闷得有些透不过气,扶着脑袋,昏昏沉沉的往门口跑去。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唉...储淮...”
跑出酒吧,储淮捂着因为奔跑而狂跳的心脏,忽然他想到了一个能证明时间的东西。
找到一面能看清的玻璃,扯开衣领,胸口上的新疤痕,让他错愕不已。
“只有一道新疤,难道...我真的回到了三年前?”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三年前的事情,他被迫跟康纳到国外结婚了,因为一颗能让他继续呼吸的心脏。
这种苟活,让他感到恶心至极,所以他一回来,就钻进了酒吧,喝的酩酊大醉。
抚摸着胸膛崭新的伤疤,储淮忍不住的颤抖,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从五岁开始,他就已经在医院排号,等待着一颗健全的心脏。
直到十八岁那年,他被送到康家,美其名曰照顾康家大少爷,以此动用康家的势力来寻找心脏源,可他万万想不到,就此打开了他和康纳畸形的关系。
就在年初的时候,他的心脏彻底衰竭,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康纳破天荒出了门,来到了医院,在病床前要挟自己,说他有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心脏,但必须跟他结婚。
他也是贪生怕死,从小到大,他的心脏没有一天不疼过,在每天吸着氧气,看着妈妈在病床前哭泣,他终于还是答应了。
康纳没有骗他,当即就兑现了承诺,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可,那时候的自己,却怎么都感激不起来。
但...这些事在记忆里,毕竟已经过去了三年,对于现在的储淮来说,根本比不上康纳在自己面前死亡,来的惊心动魄。
如果重生是真的,他甚至想狂奔回去,好好看一看康纳。
“老天,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讨厌康纳的摆布,但此刻脑海里全部是康纳的模样,那句储淮我想你了,简直如魔音绕耳,久久挥散不去。
储淮抓狂的蹲在路边,眼望着灯红酒绿的夜街,不知该何去何从。
当九点的钟声传来,已经坐了近一个小时的储淮终于扶着旁边的树木站起。
“小伙子,分手了就去把女朋友追回来,比在这哭强多了。”路边的清洁工人,笑着劝说道。
储淮好像找到了突破口,跟着年长的老太太,连珠般的问道“可是他很霸道、很任性、很目中无人...很...”
阿姨慈祥一笑,望向储淮,故作疑问道“既然那么多缺点,那你为什么还会纠结呢?”
一语点醒了储淮,笑着频频点头“对,我想通了,谢谢您。”
说罢,储淮就摸了摸兜,伸手拦了个出租车。
他从没有如此迫切的想要回到康家,回到康纳身边。
“储少爷,您回来了。”
这时候王姨头上还没有那么多白发,看到储淮,也比三年后要热情。
“储少爷这是喝酒了吧,您刚做完手术,可不能喝酒啊。”
储淮看着熟悉的面庞,如沐春风的笑了“我记住了,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储少爷,身体可不是闹着玩的”
啰嗦的念叨透着满满的关心,储淮郑重的点点头,望向二楼没开灯的书房“他...不在书房?”
“不在,已经回卧室了。”
“哦,好”储淮抬步就要往卧室走去,却被王姨伸手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