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这声好听的声音方向探去,只见苻冼一人独自立于一片青色的竹林前,明媚的眼睛望了过来。
苻坚滞了一下,那人却已经小跑过来了,他扶起跪在地上的人,“太子哥哥,你都跪了这么久了,腿疼不疼,来,起来吧,我们回去吧。”
苻宏楞了一下,可他的弟弟吃力的拉起自己,他不得不从地上痛苦的起身,兴许是跪的太久了,腿太酸痛了,他都有些站不住了,可苻冼却能稳稳的搀住他,脸上洋溢着明媚的光彩,让这暮色沉沉的黄昏多了几分的光明。
苻坚终是看的不忍,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他收回了剑,唯一一次,凤血干干净净的回鞘,想来剑毕竟有灵气,它也懂得虎毒不食子的道理,哪有老子要杀儿子的事情。
苻宏还是朝着自己的父皇拜了一拜,这才回去了,就在苻坚以为终于耳根清净了的时候,视线还没收回来,那个小人已经近了自己身前。
“臭小子,你没跟太子回去吗?”
苻冼一本正经的道,“儿臣要替太子哥哥尽忠,怎么能回去呢?父皇,你愿不愿意听我一句劝?”
他说的这么正经庄重,让苻坚霎时反应不过来,自己的儿子们都怎么了,都要一个一个的跟着自己作对吗?
可是一面对上这个与自己并无血缘关系却令自己全身心宠爱的小人时,他心软了,只能点头。
苻坚牵起小人的手,漫步在满园青色的皇宫内院中。
“父皇,你跟我们有仇吗?”
苻坚低头瞧了一眼说这话的人,苦笑一声,“冼儿这是说什么话,你们都是朕最爱的人,朕怎会跟你们有仇。”
“那你为何要害我们。”
此言一出,苻坚如石定住,脸色一下子变了,就如这快要暗下去的天色,可苻冼却没给他时间仔细琢磨,便愤恨的说,“既然爱我们,为何要去讨伐晋朝,你明知这是不对的,晋朝不能讨伐,你的亲人朋友都在劝你,你却与他们背向而行,你的决策所有人都不支持,儿臣想不明白,为何你要在所有人的反对声中去做这件事,一旦伐晋失败,我们这些皇室中人还能活下去吗?父皇这不是害我们是什么?”
苻坚震惊的盯着这个不足自己腰身的小人,乍听之下,他气血翻滚,体内仿佛有滚滚沸腾的热水一般,烫的他醒不过神来,不过片刻,他却脸色恢复镇静,蹲下身子来捧着小人的脸,恐吓道,“国家有占卜的大gui,可以决定策略,朝中有公卿,可以确定进退,你小子,说这番话,会被杀头的。”
“好,那就请父皇先杀了我吧。”
苻坚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小人,一下子心里堵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苻冼恨恨的甩掉他的手,“与其被父皇害死,不如此刻死于父皇之手,请父皇杀了我吧。”
苻坚怔怔的望着这个一脸不屑和扬起高傲头颅的小人,终究是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他去拉小人的手,小人后退了一步,苻坚又去扯,最后终于将人带进了自己怀里,“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父皇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杀了你呢?好冼儿,谁死了你都不能死,朕要为他留下血脉,父皇不会害你们,你不要说这件事了,没有回头的,朕都下诏了,哪有收回的道理,就这样吧,你们都在长安待着,那些杀人流血的事,朕去做。”
谁都阻止不了苻坚。
不管是谁。
苻冼也不免其中。
他回到苻晖的宫中,开始认认真真的学习起儒学来了,苻晖教的更是认真,对待自己的这位弟弟,苻晖将他的性格中的母性光辉又发挥到了极致。
纥奚一族表示愿意献出所有的纥奚骑兵,纥奚部落的首领纥奚佶lun更是表示要同苻坚的大军一起南下建康,他要为了一个真正的汉人公主去打仗。
六月中旬,苻睿和慕容垂的战报传了回来,二人在襄阳击败晋军,并收复了失陷的城池。
苻坚看着二人千里传来的捷报,欣慰不已。
苻睿为主帅,慕容垂为先锋,二人进兵至沔水的当夜,慕容垂命军中将士每人手持十把火炬夜行,伪装成兵力极大的样子,桓冲中计畏惧秦军兵多,以为有十多万秦军主力,又因军有疾疫,于是撤还上明,襄阳之危于是就这么解了。
杨亮亦因秦援兵入蜀而撤军,桓石虔及郭铨在武当击败来援的秦将张崇后掳二千户人南归。
桓冲向晋朝朝廷推荐桓石虔,表他为襄城太守并守夏口,同时亦上请让王荟任江州刺史,但因王荟因兄长王劭去世而辞任,桓冲不满谢安改以谢輶上任,于是自请任江州刺史。
“好,这一仗打的好,不仅解了襄阳之危,还让桓谢两家再次生疑,巨鹿公,不亏是朕的儿子。”
萱城听罢,道,“不是你的儿子仗打的好,是慕容垂,桓冲本就畏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慕容垂夜袭沔水,装作有十多万秦兵的样子,桓冲能不撤军吗?还有,桓谢两家不会再斗了,你看着吧,就在你的这些羽林郎建成的时候,你的百万大军出动的那一日起,桓家和谢家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