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永但笑不言,萱城知道,一定是自己点的什么菜戳中了他的笑点,连成衣亦是一脸纳闷。
等到菜上来了,萱城才明白他那眼中的别样意味。
因为,正是他和连成衣口中那个挺有趣挺美丽的五色十光菜,并不是什么稀奇的菜品,正是一盘泡菜。
萝卜白菜豇豆黄瓜芹菜辣椒等各种颜色不同的蔬菜通过腌制而成的泡菜。
“慕容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就是泡菜?”
慕容永抿嘴再次笑了。
“连成衣,晚上我帮你削他。”
“雁门郡有名的一道菜叫剔尖儿,听起来不美,却深受当地人喜爱,你点错菜了。”等到三人吃完饭,慕容永这么淡淡的道了一句。
“你怎么不早说。”
三人离开客栈,不再停留,并没有买中原的马,而是步行朝着晋阳而去。
雁门郡城外有一条宽约百米的河流,三人沿河而行,河边立着的石碑上刻着汾水二字。
“汾水。”
“汾水,起源于雁门郡代县的凤凰城小镇管涔山脚下,到雁门城外的时候,已经有一百多步的宽了,由此得名汾水,汾者,大也。”慕容永一边走一边向二人解释。
萱城不由的盯上他的眼睛,“你真像一个百科全书。”
慕容永蹙眉,似乎不理解他所说何意。
“百科全书是什么?”连成衣借机问道。
萱城说,“就是无所不知。慕容永流落蜀地之时,将蜀地的人文风情摸了个熟透,可我也许是忘记了,他本是前燕国人,又远离燕国旧都而在各地生活过,他对这里的风土人情了如指掌,无论是草原各部落还是这边疆数郡,似乎都装在了他的心里。”
慕容永淡然道,“并没有。”
“是吗?”萱城望了他一眼,拖着长长的尾音携手连成衣先行而去。
慕容永在背后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神沉沉,无比复杂。
到了第二日的夕阳落下时分,他们才到达晋阳。
晋阳作为北方的几大重要城池之一,属于太原郡管辖,与邺城的地位不相上下。
茫茫然中,萱城似乎到过此处,可他忘记了是什么时候踏上过这片土地。
慕容永停滞在了晋阳城外,久久失神。
萱城和连成衣并不去打扰他,也许是触及到了他心里面的那根回忆。
慕容永早些年曾经在晋阳生活过,燕国的那些皇亲贵胄都在邺城享尽荣华富贵,慕容永是疏远的旁系,他被慕容韡流放到晋阳。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白润的脸颊上,他身姿欣长仿若直地而起的竹竿静静的立在城墙下。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连成衣走过去道,“进城吧,要不然等下城门关了,我们要在城外露宿了。”
慕容永点头。
三人进了城,住进了客栈。
慕容永依旧抱着剑依在窗户前,两眼望向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也许是沉思吧。
这一路走来,他的心思似乎很沉重,话比以前更少了,时不时的就陷入沉闷的境地,偶尔连成衣会逗他一笑,可更多的时候,他都是一人闷声不语。
萱城坐在桌前,望着窗户的方向,喊了一句,“喂,慕容永,你过来。”
慕容永闻言转过了头来。
“你过来呀。”
他缓缓走来。
“今晚你跟连成衣睡在一起。”
慕容永脸上霎时飞起一朵红云,更不知说些什么了。
萱城说到做到,起身意欲离开,连成衣拽住他的手腕,“你别走。”
萱城望着他有些娇羞的脸庞,笑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争取点什么,我会离去,你们都将与我远去。”
他离开了房间。
背后他感觉有一双意欲望穿自己的眼神,可他并没有回头给出答案。
因为他无法说出,在三个人的夜里,他只是一个多余之人。
他就在他们的隔壁,一个人躺在床上,轻轻的掩上被衾,已经到了九月中旬,北方进入了凉爽的秋季,他怕冷,然而他只能独自一人入睡。
夜,似乎变的漫长起来了。
隔壁间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欢愉声,他掩面叹息,却真心为那二人感到高兴。
慕容永的一颗冰冷的心能被捂热?那慕容家的其他哪些人呢?他们能被苻坚的一颗仁心捂热么?
晋阳城墙东西长约十里,高约三丈,比长安城矮了一丈,与邺城城墙同高。
站在远方望去,也是巍峨雄伟,绵延不绝。
晋阳城的西边有一座高大巍峨的山峦,群山耸峙,森林茂密。
此时节,天高云淡,红叶漫山,远望而去,顾盼生辉。
“那里的山叫做天龙山,山中沟谷幽深,清泉流泻,是一处隐世之地。”慕容永见他微微失神的望着那个方向,便开口解说道,“山下有一座寺庙,名唤晋祠,又名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