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信任是种很奇怪的东西,罗微按了按心口,以前萧骁冷脸冷目的,他觉得萧骁可靠无比;可如今,哪怕他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搬到他面前来,说喜欢他,他也不可能相信的。
他记得,以前有个人说过他经不起挫折,因为没有勇气和决心,意志薄弱的很。那个时候,他尚且意气风发,哪里想过日后竟会如此不堪。明明不甘心,却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用懦夫的心理来掩饰对自己的全不肯负责任。
罗微是梦里梦见的裴旻,是他表哥,他们有十年没见过了,因此罗微在梦中只能记得他们还是孩子,裴旻没比他大几岁,却因为早早的接了他爸在东南亚那边的市场,总是喜欢老气横秋的说些大道理:人之所以可贵,就在他不像猪豚,被饲而肥,人总是能够不安于污浊的环境,拿力量来改变它,征服它。
世间许多行尸走rou浪费了他们的生命,就因为他们对于自己应该做的事不起念头。彷徨犹可抉择正路,烦闷犹可力求正路,到了颓废麻木,就势必至于堕落,无可救药了。
罗微从梦里醒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被梦里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揉了揉太阳xue,还没老去,怎么就开始回忆过去了?
起床下去洗漱一番,他着手把房间收拾了下,萧骁以前送他的东西不是奇yIn巧具就是根本无法穿出去的衣裳,他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手心,那股令他伤心欲绝的悲伤才缓慢的渡过去。他叫来了人,说要把屋里的东西扔些出去。
萧骁留在这边的人换了,这批人沉默而Jing干,也不多问,直接搬来一个大箱子,罗微让他们出去,自己慢慢整理。
他收拾好,箱子就被搬走了。但是罗微知道,这些人肯定会给萧骁过目的。也无所谓了,反正房间是恢复了他以前住的样子。
他本来和旁人一样无知,旁人强不知以为知,他却明白自己的确无知。面前只有死路一条,无可避免的,恐惧无事无补,他也就不会恐惧了。
现在需得想想如何从这里出去,萧骁对他的控制看似松散,实则近乎严苛的地步。他走到外面,想给自己磨了杯咖啡,屋子里空无一人,监控器却不知安了多少。他拆开咖啡豆的盒子,这里的所有物品还和罗世在时一样,他忍住眼泪,知道自己懦弱又胆怯,根本无法抵抗任何的事情。
他刚拿起研杵,有人拿着清洁工具走了进来,从他身边开始打扫。罗微慢慢用杵碾着豆子,不去管他。
到了下午,他又走进厨房,很久没有做菜了。罗世在时,他还不会。拿起刀,又有人立刻进来,在厨房里干起杂活,罗微冷眼旁观,知道这是萧骁派来的,怕他拿这些东西做傻事。
萧骁晚上来了,他近来又恢复了过来的频率,几乎每天都要来看看。两人坐到一起,罗微心跳得厉害,他知道,这是惧怕,不为别的……就算是有别的,他也会把那些情感斩断。
以前他很喜欢在萧骁面前说话,引他注意,得些惨不忍睹的爱意。他等萧骁开始动筷子,才端起碗慢慢吃,萧骁本就话少,他也不说话,偌大的饭厅里只有咀嚼声和偶尔的餐具碰撞声。
“今晚,你做的菜?”萧骁终于受不了这安静到诡异的气氛。
罗微没有跟他说话的欲望,他点点头。
又无话可说,以往萧骁应和他一句,罗微能再说上十句。萧骁是个粗人,只学会了打架和如何控制人心,他可从没剖析过谁的心思,自然也不会去猜测罗微的心。
萧骁直截了当,“怎么了?搞得跟受气似的。”
罗微在他面前不像中午那样自如,看监控,罗微中午可吃了两碗饭。
罗微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可又触怒了萧骁,面对他的怒火,罗微还是害怕不已,但他咬着唇不说一字。等洗了澡还未穿衣裳,萧骁一脚踢开门拽了他头发将他扯上床,罗微又惊又怕,对方勾着他脖子,用力压到胯间,把罗微弄的痛极了。
他知道萧骁想让他做什么,但他今天偏不想做,就算是要杀要剐都无所谓。他静静的不动,萧骁冷笑一声,抓起床头的内线电话拨了过去,“把人带过来……对,带到房间里。”
罗微只静静的跪坐着,他父母亲人全不在这世界上,不知道萧骁还能用谁来威胁他。
不到五分钟,保镖们拖进来一个人,毫不留情的扔在他们面前的地板上,床前的地板上铺了非常漂亮的鹅绒毯子,被那人的血染shi。
萧骁扬了扬下巴,有个保镖立马上前掐住那人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清晰的看到人的面容,罗微惊了半晌,尽管这个人面上全是血,嘴巴上还紧紧绑了个染血的白色布条,但罗微还是认得他。
是张千叶。
平日里比他还傲的人此刻怒目圆瞪,含恨看着萧骁,萧骁浑然不在意,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往后面退退。罗微的身体比往日要凉,揽在手里像个冰冷的木头般,萧骁摸了摸他消瘦的下颔,“看,你要恨我该用这样的眼神。”他把罗微转向自己,拇指指腹蹭了蹭他微红的眼角,轻声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