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乱中,伏明远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和解危暂时分开了是吧。我在这免费送你一个忠告——不要再和解危见面了,离他越远越好。”
“……为什么?”
“他很危险,而且非常聪明。你是绝对玩不过他的。”
伏明远冷静地陈述。
“偏执、病态、心思缜密、善于伪装、独来独往、漠视规则和道德。变态杀人魔的特征,解危都有,说实话哪一天他捅了人我都不奇怪。所以只能劝你快跑。”
“不……解危不是这样……”白启安变得激动起来,“他没你说的那么过分!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我不是来辩论的,给个建议罢了,最后的路依旧是你来选择。”伏明远语气平静,满不在乎,说完甚至打了个哈欠,“桓齐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白启安在原地站了很久,肩膀慢慢塌下去,像向阳花没了生气。
“我……我今天不和你们吃饭了,你帮我和桓齐说声,我先走了。”
“嗯。”伏明远一点也不意外,更没挽留,“拜拜。”
回到新租的空荡荡的房子里,白启安合上门就瘫坐在了地上。
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明明伏明远透露的信息够多了,他却花了整整一路才想明白。
是个局。
暗瑟密室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陷阱和圈套。
在他以为被抛下崩溃的大哭的时候,在他被春药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在他因为陌生人的闯入惶恐不安的时候,在他放弃自由选择等待的时候……解危都没缺席,就这么站在一旁,默默观赏。
白启安忍不住笑自己。
他的第一想法竟然是庆幸现在才知道真相。
因为如果当时就知晓这一切,他……一定会愤怒寒心,非常受伤,甚至再也无法原谅解危。
但时隔多日的现在。
他只是有一些细小的、无伤大雅的难过。
并且这点情绪也很快被一些其他记忆压过,塞到心底的小角落。
他出奇的平静。
不由得地想:
解危为什么这么做?
突发奇想,还是一贯作风?
是不是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算计?
会不会连噩梦和眼泪都是计策的一环?
……
他怀疑一切细节和所有过程。
却唯独不会怀疑解危的真心。
像悬崖边的玫瑰,想要得到它,就必须握住芳香之下的毒刺,连根拔起,一并带走。
白启安望向自己的双手,恍惚间闻到了淡淡的血味。
……该不该松手?
他没法立刻给出答案。
也许小姨夫做法是对的,他的确需要时间,来好好思考这段关系。
他的后半生,他的路。
会在一个月后,从选择中开出花。
第40章 囚(完)
二十九天后。
晚上11点53分。
解危的家门前来了一个人。
他面目清秀,身材纤细,在过道里来回踱步,不停低头看时间,显得有些紧张焦躁。
1分46秒后。
那人似乎忍耐到了极限,大步走至门前。
刚想敲门,手却停在了半空。
“咦,门没锁?”
透过虚掩的门缝,能看到屋内一片漆黑。
人不在家?
还是已经睡了?
他不由得放慢了呼吸,轻手轻脚进了门。
可谁料刚走到玄关,意外就发生了。
“白启安。”
黑暗中突然响起他的名字,声音冷而淡,像是某种警告。
白启安被吓了一跳。
“解,解危?原来你在啊,怎么不开灯?”
他摸着墙面,找到记忆中的位置。
啪嗒一声后,世界亮了起来。
刺眼的光线让白启安眯起了眼睛,他抬手挡了挡,迫不及待地寻找解危的位置。
光亮之下,展现在他眼前的是——
破碎的酒瓶,零星的烟头,散落的杂物。
这片乱糟糟的中心,放了一把椅子,解危就坐在上面。
他瘦了,脸颊都有一点下凹。似乎很久没睡,黑眼圈很严重,眼里布满红血丝。连皮肤都透出病态的苍白,把妖异的黑色纹身衬得更加显眼。
白启安愣住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解危,宛如被扔在垃圾场的洁白神像,静静地躺在污水之中,反照出颓废堕落的致命美感。
“我......你......”
多日未见,白启安有些紧张。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很多问题想问,张了口,却没法顺畅地吐出任何。
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
他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