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转过身。
解危哭声一顿,慌乱地抹了一把脸,死命地眨眼睛,想搞清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哥哥?”
白启安走到他面前站定:“我在。”
解危的眼泪又哗的一下流出来,他颤颤巍巍伸出手想碰碰白启安,却又不敢,最后只能小心翼翼地捉住他的衣角,紧紧攥紧。
“哥哥......呜......你,你不走了吗?”
白启安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抬手替解危擦掉眼泪,柔声道:“别哭了。”
解危咬牙忍了又忍,可泪腺就像坏了,根本不受控制。
“对不起......我没办法......”解危一边哭,一边用脸蹭蹭白启安的手,眼眶红红地看着他,“抱抱我好吗......那样......呜......我就不哭了。”
“好。”
白启安依言照做。
解危却没能说话算话,埋在温暖的怀抱里,眼泪掉得更凶了。
“不要走......”他一直在细细地发抖,连说出口的话都带着没出息的颤音,“求求你……”
白启安几乎都要答应了,可关键的那几个字,却卡在喉咙里,迟迟吐不出来。
“我......我今天不走。”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这么回答。
“那……明天呢?”
“我不知道。”
.
这是很长很长的一夜。
白启安费尽千辛万苦把解危哄睡后,自己却迟迟无法入睡。
他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
这个房间里有太多的回忆,他的脑海里有太多的过去。
然后现实与往昔交汇,在他脚底延伸出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到了抉择的时候了。
白启安听着解危熟睡的呼吸声,转过头,看了一眼被丢在地上的铁链,慢慢合上了眼眸。
明天……
明天朝阳升起的时候,一定就是这一切的终点。
.
白启安是被叮叮当当的铁链碰撞声吵醒的。
睁开眼后,就看到一只怒发冲冠的解危。
“你终于醒了。我看你这下往哪儿跑。”
解某人显然已经醒酒了,并且还记得昨天自己套话想逃跑的事,才会这么一副秋后算账的凶恶模样。
不过此时此刻,白启安出奇的平静。
他拧起脚腕上的铁链晃了晃:“你怎么又给我带上了?这个不需要了,拿掉吧。”
“你想得美。”解危像只炸毛的猫,气势汹汹朝他吼,“别以为昨晚那样的机会能有第二次!”
怎么感觉两人的电波没对上?
白启安试图说得更清楚些:“……我没走,还留在这。这……这你还不明白?”
“你当然走不掉。”解危冷笑一声,“锁链开了又如何?我把防盗门反锁了,没有大门钥匙,你照样出不去。”
“……”
好家伙,这安防做的够可以。
但白启安不想跟解危计较什么,做出决定之后,他就不会反悔。
“我根本没开那扇门,不知道需要钥匙才能离开。”他好声好气地解释,“所以……我不是被迫留在这,而是主动选择留在这。”
解危眉头紧皱,怀疑地盯着他。
白启安毫不避讳地看回去:“你不用再关着我了,我不会再逃了。”
解危又移开目光,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家伙还没明白吗?
我……还要怎么说才行?
白启安的勇气快用完了,脸上慢慢爬上热度来。
“就是……我们停止这种扭曲的监禁关系吧……用……用健全的恋人关系来替代,你,你觉得怎么样?”
解危沉默了很久。
然后冷冰冰地反问他。
“你是为了逃跑才故意这么说的吗?”
像是捧着一颗真心送出去,却被人怀疑是下三滥的假货,白启安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你知道我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上面那些话的吗?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吗!你强jian我囚禁我,是我的弟弟未成年,我却依然选择了你!”
“你怎么可能选我……你骗我!”解危受到的冲击过大,整个人都是混乱的,魔怔了一般自言自语,“对……你骗我……你在骗我……”
白启安怒极反笑,话里带刺。
“我知道主卧里的监控你没拆,拍到了什么你心里有数,随便哪一张都能让我身败名裂。所以你大可不必关着我,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解危听不到这些话似的,不停摇头。
“你骗我!”
他吼了出来,眼睛赤红一片,像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你不可以这样……”
“你不能为了出去故意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