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医院?”秦逸舟略带烦躁地问。
喻歌经纪人哽了一下,尽管气得哼哧哼哧地喘粗气,但还是报了地址。
因为有不少人已经知道喻歌的事了,探测到了行踪的人都在医院外面蹲守,到了医院,秦逸舟还得走专门的通道上去。喻歌经纪人派了助理下来接他。
下来接他的助理是个陌生的面孔,一脸憨相,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
“喻歌怎么样?”秦逸舟问。
“医生说kenmo没伤到脑子,就是……他不愿意自己醒过来。”
“没伤到脑子?”秦逸舟顿一下,“那其他地方呢?”
“左腿和一只胳膊有轻微骨折,还好中间楼层住户晾的那两套被子缓冲了一下,不然即使下面有人报警拉起了救生垫,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也会没命的。”
助理说完把脸别到一边抹了抹眼泪,不说话了。
气氛有些沉闷,秦逸舟同他进了电梯里后,看了看上升的数字,换了个话题问:“你是新来的?我之前好像没见过你。”
“嗯。我刚给kenmo当助理不久。”
“喻歌之前那个助理呢?在照顾他?”
“呃?你说小鹏吗?”助理愣了一下,回道,“他已经被kenmo辞退了。”
“辞退了?”
秦逸舟有点疑惑,但想着这属于他们工作上的私事,秦逸舟也没多问。
出了电梯,往右直走,向左转一个弯,再往里走,通道的尽头就是喻歌所在的病房了。秦逸舟远远地就看见了喻歌的经纪人,他在喻歌的病房外来来回回快步地走着,手里握着手机,正在讲电话。
秦逸舟和助理走过去,经纪人看见他,对那头低声说了句我等会儿让人来接你就挂了电话。
“你来了。”经纪人语气有点生硬,恼火中夹杂着些许无奈,他推开病房的门,“kenmo在里面,进去看看他吧。”
如果不是觉得也许秦逸舟能让喻歌快点醒过来的话,他是绝不会给秦逸舟打电话让他过来的。
秦逸舟踏进病房,觉得屋内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药水味,他不适地皱了皱眉,当看到躺在床上的喻歌时,更是拧紧了眉头。
明明前几天才见过他一次,可现在的喻歌和前几日的差别大得好像秦逸舟有几个月没见他了似的。
他身形现在实在消瘦得厉害,整个人仿佛瘦了好几圈下去,连脸颊都明显凹陷了。他的脸色苍白,唇上更是无半点血色。他就那样极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虚弱得像快要融化在太阳底下的一片雪花。
秦逸舟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烦躁感,他觉得喻歌现在这幅病恹恹的样子他看着很不舒服:“找我过来有什么用?”秦逸舟双手插进兜里,别开眼不去看喻歌,“他这幅样子,我觉得还是找医生比较合适。”
喻歌经纪人闻言一脸恼怒:“你就试着跟他说说话就行了。”他愤愤道,“这也是医生的建议。”他原本还想同秦逸舟一起待在病房的,听了秦逸舟的话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不然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想打人。
经纪人带着怒气出了病房,也不知跟门外的助理交代了些什么,总之说几句门外就没声儿了。
病房里只剩下秦逸舟和喻歌,秦逸舟重新将视线投到喻歌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在此刻,喻歌那头原本亮眼的银发也仿佛失了光泽一般。
秦逸舟站在病床边,盯着喻歌看一会儿,心烦意乱地坐下来:“你这又是何必?”
说完想着喻歌又听不见他这话,秦逸舟心里更烦躁了。
想到这儿他腾地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喻歌,快步去了窗边。
看风景比看喻歌有趣多了……
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直到秦逸舟身上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才打破这份寂静。
电话是千川岳打过来的,秦逸舟拿着手机愣了一下,下意识将铃声调成了静音状态,经历了靳泰喻歌相继“发疯”之后,他总觉得这个时候千川岳打电话过来不太像是什么好事。
秦逸舟掀起眼皮看喻歌一眼,犹豫片刻,握着手机出了病房。
喻歌的经纪人不知道去哪儿了,只剩助理守在门外,看见他出来,张了张嘴有些吃惊。
他似乎不知道该同秦逸舟说什么,费了劲憋出一句:“甄哥去楼下接人了。”
他口中的甄哥就是喻歌的经纪人。
“唔。”秦逸舟点点头,抬手晃了晃手机,“我去接个电话。”
病房里,喻歌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
秦逸舟找了个不会吵到别人的空旷的地方,接通了千川岳的电话。
“小舟。”
“岳哥。”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然后过了片刻,仿佛又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千川岳轻声问:“听说你要和别人订婚了,是真的吗?”
秦逸舟眼皮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