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荡的舒朗发现,自己没了可去的地方。
不!有的,曾经有的!
舒朗舔了舔上颌,将烟掐灭掉。默默的收拾了必要的证件塞随身的背包里,其他东西就不要了。
反正来这里住的也不久,很多东西也都是图鲸给他准备的。
舒朗想了想,还是写下一封告别的书信,封好后塞进了家门前的邮箱里。
他将钥匙一并放在了桌上,然后就像出去游玩一般,没有任何不舍的走出去,关上大门。
大门落锁的那一刻,舒朗抬手捂着胸口。
那里——好像破了个大洞。
又...失去了一个家。
舒朗不在意的笑笑,他转过身,状似潇洒的离去。没有人知道他每走出一步,脸上落下的泪水。
痛苦如潮水一般掐着他的脖子,他连哭泣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是他选择的分别!
他浑浑噩噩的又去了两人看电影的地方。其实图鲸陪他的时间很少,就算是那段时期,也是忙着工作的时候居多。
其实一开始他们就是不相配的吧!
他渴望自由,图鲸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图鲸的理智冷静也令他心寒,他努力的做出懂事的样子,不过是希望图鲸多爱他一些,多在意一些,但事实上他越懂事图鲸只是将这一切当作理所当然。
舒朗轻笑,更不用说他遭遇了那些事,早没脸去要求图鲸为他做什么了。
眼前的世界逐渐又恢复成那片黑白灰的色调,好像踏入了一个名为地狱的结界,舒朗意识到这一切时惊恐的僵立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
明明身边都是人,但是血液仿佛已经冻结了。
他伸手捏住了自己的掌心,身体动弹不得,胸口仿佛破了个大洞,什么也感应不到。
痛苦、绝望、后悔、失望、愤怒、想毁掉一切的歇斯底里。
他的眼前终于又有了色彩,那抹艳丽的红,和红色旁边的蓝色。
女人暧昧的抱着图鲸的胳膊,两人渐行渐远,舒朗的身体终于能动了,他不顾一切的追上去,喉咙里发出嘶嘶的破风声。
他大声叫喊着,但实际上一个音节也没发出来。
舒朗一个趔趄摔到地上,伸长了胳膊,想去抓那个蓝色身影。
可是——没有回头!
就像那一天一样没有回头!
丢下他被豺狼包围,丢下他在地狱里哀鸣嘶嚎!
舒朗捂着嗓子拼命的想要发声,泪水不断冲刷着面颊,他就像个任性的小孩不知道休憩,只是固执的坚持着那个愿望。
——图鲸!
“噗!”
“啊——”
周围响起尖叫声。
“那个人晕倒了!”
“吐了血!”
“医生!快叫医生!”
意识陷入模糊的飘摇中,舒朗疲惫的随之沉入。
尉迟澜静静听着医生那一大段冗长的分析。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因为压力过大失明了,不能出声也是因为心理因素。”
“是的。很抱歉。”
医生面露惋惜,尉迟澜抓了抓卷曲的长发淡声道。
“没关系,谢谢你联系我。”
“不必那么客气。你们...都不容易,好好陪陪那孩子吧。”
“嗯。”
尉迟澜出了办公室径自走到了舒朗的病房,打了镇定的舒朗又睡了过去,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头发也一簇簇黏在脸上,看着就像是被人丢弃的小野猫。
他俯身拨开舒朗脸上的发丝,没有任何责骂图鲸的话语,平静的坐着,就好像以前那样陪伴着舒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