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识亨得里克才几个月,两个人如此不同,差距几乎难以弥和。手腕上的芯片也总是在提醒他,他在公爵眼里可能仅仅是一个工具。
公爵与他从前的所有情人都如此迥异,他甚至难以确定,亨得里克的心中究竟对他有几分爱意。
相反,皇太子亚德里安却和他一起长大,当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在他们周围隔开了所有人。
当他从军部归来,把这些烦恼同好友倾诉的时候,艾里森只是回以一个狭促的笑容,语气凉凉:“征服山峰,也不如征服男人的心。你说是不是?”
“是。”范lun汀毫不心虚地回答。
艾里森斜过眼来:“你迷上公爵了?”
“迷上了。”
“是谁当初还说要解除婚姻的?”
“咳……”范lun汀不自在地移开眼:“那时我还不了解他。”
“现在呢?了解吗?”艾里森追问道。
“你要听实话吗?”
艾里森点点头,范lun汀只好说道:“实话就是,其实我也不完全懂他。说起来,我似乎也从来没有懂过任何一个人。有时候我会觉得每个人都是一团谜,一个看不穿的黑箱子,无法诠释、无法理解。”他叹了口气:“要不你教我两招泡男人的手段?”
艾里森嗤笑了一声,瞪着眼睛说:“你还用我教?从前不是你笑一笑就有无数的人涌上来?”
“正是这样才难呀,”范lun汀说,“他对我的脸完全免疫。”
嗯……艾里森闻言沉思了片刻,毕竟皇室向来美人众多,对美貌的抵御能力比常人要强出许多。
“我觉得吧,那么多套路对公爵大人没用,他有过那么多情人,什么样的没见过?你不如就真诚点,把自己洗洗干净扔床上,也许他就喜欢你的身体呢?不然他干嘛要选你?你们多来几次,就能日久生情了……哦,对,”他胡扯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你们不会还在‘友好同居’吧?”
范lun汀瞪了他一眼,道:“听你说话还不如听人放屁。”
“别说脏话。”艾里森不以为意地挑挑眉毛,“说真的。”
范lun汀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他们当然不只是‘友好同居’了。不过有些东西他不该再想了,再想怕是要控制不住自己。
艾里森看他这神游天外的模样,猜他正在回忆点什么带颜色的画面:“你们上过床了?”
“上过了。”范lun汀直言不讳。
“真是没想到!你的矜持呢?”艾里森吃惊道。
范lun汀吞吞吐吐道:“是他……主动的……”
“哦?他把你给上了?”问这种就有点过分了,红发绿眼的青年难得涨红了脸:“我把他给上了……”
艾里森愣了一秒,忽然嘴巴张大得能塞下好几个鸡蛋:“你?公爵?你把他?我是说……你把他?”
“嗯。”
他这才明白过来范lun汀之前的神色,但震惊过后又有一种钦佩,像公爵那样的alpha,竟然被范lun汀这种看着一点也不alpha的给睡了,这个世界大概是不正常了。
“我苦恼地是,他跟皇太子虽然关系不好,却好像真的有些什么。”他将白天的见闻与好友一说,只见那双眼睛睁得更大。“这料太猛了。”他说,“我需要缓缓。”说罢,装模作样地掏出电子烟抽了一口。
青色的烟雾把他整个人都笼罩起来,他的眉眼朦朦胧胧,倒还透出了几分神秘几分睿智。
范lun汀耐心等了一会,直到烟雾越来越浓,他厌恶地扇了扇周围的空气,说道:“要不是这是你的公寓,我真想把你这个烟鬼赶出去。”
艾里森无谓的笑了笑:“我倒是奇怪,你在我这个烟鬼旁边这么久,竟然没有染上一点烟瘾。”
当然了,范lun汀心想,他对母亲唯一的一点印象就是满屋子呛人的劣质烟草味,一点也算不上美好。在十岁之前,他虽然有母亲,却和孤儿没有什么分别,所有的关怀都来自帕特里克校长和朋友们。
他修长的手指扣了扣木质的扶手:“怎么样,有没有想出什么好点子?”
“没有。”艾里森实话实说,“要是皇太子真的是你的情敌,我看不到你有任何获胜的希望,你是要与他比权势、美貌还是和公爵相处的时间?”他挑了挑眉毛,轻佻的眼神写着“你输定了”。
“我猜你也没有什么办法。”范lun汀说,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弥漫在他的心中。
“不如这样吧。”艾里森向前俯身,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每当他摆出这种姿态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将要出馊主意了——然后说道:“你和公爵大人多上几次床吧,没准他会迷恋被上的感觉呢?”
这个主意前所未有的糟糕,范lun汀甚至开始惊奇自己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朋友。
“真的。我说,”好友仍然不肯放弃,“你以为人人都能上公爵吗?我猜他肯定有什么秘密?他是不是那方面——”他挤了挤眼睛,“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