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莲试图想去触碰白承珏手臂,白承珏像是应激般躲避开来:“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过, 你走吧……”
见状香莲心头一凉, 急忙开口解释:“爷, 我没有出卖你!”
白承珏轻笑道:“我知道,可谁能保证日后不会。”
两次背刺都险些夺了他的命, 现下对周围人多有防备又无力为自己抗争,这幅狼狈之态仿若又回到了那个任谁都能打骂作践的儿时。
屋外传来脚步声, 香莲还来不及与白承珏再做解释, 只能急忙躲入屋内的木柜。
“咦——”的一声门响,白承珏抬眸,恰好与白彦丘四目相对。
白彦丘缓步走到白承珏身边:“小皇叔如今这幅模样, 倒真令孤伸出几分怜意。”
白承珏杵着床榻起身,皮rou如万虫啃噬,可立于白彦丘跟前仍风姿不减,除去被毒发磨尽血色的皮相,看不出有一点败者的颓靡。
越是宁折不弯,便越是好看。
白彦丘正欲抬手抚摸白承珏面颊,白承珏一脚将其踹翻在地,锁链拉扯铁扣与铁扣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脚踝上再一次被透亮的碎石划破几道新口。
血渗入镣铐凹陷的纹路,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彦丘捂着腹部,疼得额头布满细汗。
白彦丘疼得咧咧嘴,冷声道:“小皇叔的脚铐是孤留得太长了,看来就该将你牢牢锁在床上,让宫中太监好好服侍皇叔穿衣吃饭,”
见白承珏下眼睑一颤,白彦丘捂着小腹缓缓起身:“皇叔是当真想尝尝小倌楼内的手段?”
话音落,白彦丘走近白承珏身旁,见胁迫有用,指节微曲从白承珏不大明显的喉珠一路滑至锁骨,目光最终停留在白承珏被划破的脚踝上。
不多时,他缓缓收回手于白承珏面前单膝跪下,手触上小腿的一刹,感知到白承珏身子一僵,他唇角微勒指腹的温度一路顺着小腿滑至被血浸shi的脚踝。
指尖握住脚后跟的同时,他抬起头看向白承珏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皇叔,你身上要是留疤可就不好看了,孤帮你将这些伤口去掉的如何?”
说罢,白彦丘从怀中掏出白色瓷瓶,瓶口倾斜,药膏落上伤处的一刹,伤口像虫蚁渗出嘶哑皮rou啃噬骨头。
白承珏疼得身体微微颤抖,仍在死撑。
白彦丘手指慢条斯理的将药膏涂抹开,见其未闷哼痛呼,沾有药膏的指尖扣入狠狠扣入一道划伤,剧痛下双腿无力支撑跌坐于床榻,他身子斜倚在床畔雕花,手捂着唇瓣,在痛感折磨下,强撑着硬是未叫出一声。
越是无法攻溃,就越是让白彦丘的举动暴戾,他用力按压着牢镣铐,让带有棱角的碎石划破皮肤:“求我啊,你求我,我便待你好些!”
白彦丘掌心破口的血ye与之相融,药膏血ye混杂,脚上的脚铐上染上更加艳丽的红。
本就虚弱的身体,倒向一侧,双眸无力轻合。
无论白彦丘做什么,再记不起半点反应,他松开手,看着鲜血淋淋的脚踝,将药膏涂抹上患处,将昏过去的白承珏抱上床榻,掩好被褥。
颊边的发丝,已被汗ye浸shi,白彦丘拨开白承珏黏于颊边的青丝,低声道:“你只要肯哭着求我,答应以后都在我身边不离开,我会对你好的。”
床上已没有回应。
白彦丘侧卧于白承珏身边,听着那轻到几乎停止的呼吸声,指腹轻轻摩擦过白承珏下眼睑的睫毛。
眼前之人,就像个漂亮的绢人,除了略微起伏的胸膛外,倒少了活人该有的生气。
“圣上,轩王殿下求见。”
白彦丘不舍抚摸过白承珏面颊:“我不相信你这一辈子,都不肯在孤面前低头。”
待脚步声渐远,香莲推开的柜门,泪水已洇shi了脸颊,她已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忍住不发出声的。
地上,床边还残留着刺目惊心的血迹,她紧抿着双唇,手悬在白承珏脸庞又慢慢收回。
床上人青丝散乱于枕边,艳丽依旧,却似轻碰极碎。
香莲捂着嘴将哭声咽下,终是一刻也待不下去,匆匆从寝宫内离开。
御书房内,茶盏落地声脆亮。
白承止合拢手中折扇,浅笑道:“圣上息怒,怒极易损伤龙体。”
“轩王的意思是孤故意将皇叔藏起来,所以才对外谎称皇叔病重?”
“臣来不过是探病罢了,顺道于圣上聊聊前些天看见的话本,侄儿看上姑母罔顾lun常之事也亏那些下三滥的货色写得出来,如今臣一想到那话本,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白承止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圣上对此有何见解。”
白彦丘听了白承止的话本故事脸色更加难堪:“十七皇叔病重,太医说了不便见客,十六皇叔若想探病待十七皇叔好些,孤自会派人通传十六皇叔进宫。”
“那就劳烦圣上为臣带句话,让闵王好好休养,臣先行告退。”
白承止欠身离开,白彦丘盯着一地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