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璟还是不敢与段泽犴对视。
他在心中肖想过先生很多次,可到了真要实施的时候又蔫哒哒的软了下来,任由先生欺负他。
今日的先生比往日的先生更会诱惑人……许是因为两人已是公开坦诚的互相暗恋关系,或者说是已经进行到了明恋的地方。
他们互相眷恋对方,所有的弯弯绕绕的思想都在这一刻泯灭。
他的先生想亲近他,再进一步侵略他,攻占他的地盘,让宁致璟失了分寸,慌乱不已,出城接招,后果是他整个人都赔了进去。
手心被蹭的通红,宁致璟的耳垂也是红的,接过段泽犴递来的药膏,一边嘟嘟囔囔说段泽犴实在太坏了,等人凑过来又闭了嘴,毫无气势的瞪一眼段泽犴,接触到人的目光又软了下去。
段泽犴……简直就是宁致璟的克星。
虽然宁致璟本来就是一只软哒哒的小兔子,谁都能凶他一凶,可他实在是被家中保护的太好,在嫁给段泽犴之后,除了自己内心戏十足的脑补先生不喜欢他而委屈,从来没被人凶过,更没受过一丝委屈。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只凶残的rou食兔子,直到他遇见了先生。
先生满足了他的少男心的所有幻想,他以前的忧虑是先生不喜欢他,现在的忧虑是先太喜欢他了。
很有靠脸吃饭自觉的小美人又摸了把自己的脸,等他老了以后先生会不会觉得他人老珠黄了,没有野花香了然后讨厌他呀?
宁致璟一想到这就难受,膏药在手心蹭蹭,抹匀了,抬眼看一眼段泽犴,与人对视,红红的眼圈被人看了去。
段泽犴与人对视,从宁致璟那一双红通通的兔子眼里窥见了对方不安的情绪,毫不犹豫的把人揽过来,嗓音中带了事后的慵懒沙哑,问:“宝宝怎么了?”
吃饱喝足的老男人亲了亲宁致璟的脸,软软弹弹的。
那一吻很是自然,两人在互诉情意之后亲亲抱抱很多次,段泽犴也不拘着,总是在能够占便宜的时候就占,毫不犹豫的。
每次脸红的都是宁致璟。
一边脸红一边开心着,先生这么温柔的吻他,他还觉得先生不喜欢他,他可太过分了。
宁致璟摇摇头,面上展露出明媚的笑,软软的回吻段泽犴:“我说先生对我太好了。”小美人撒了个小谎,脸红红的,段泽犴不疑有他,“嗯”了声,权当回应。
段泽犴只在自己熟悉的领域能够有条不紊的处理手中事物,可一旦换了地儿,比如在宁致璟身边,总是放不开手脚的。
以前宁致璟对他表现出的所有亲近,他不知所措的接着,总想对人更好,却屡屡做错,不知何时惹了他的小美人不开心,两人的关系渐行渐远,让段泽犴不知如何是好。
面上是冷淡的,心中翻起了汹涌的波涛,在宁致璟再次接近他的时候,老男人顾不得面子里子,全然的接纳了,放开了手脚,于是他收获了一个糯叽叽的小美人。
他是Yin郁的,藏于暗处的饿狼,为了宁致璟把自己伪装成无害的小鹿,剖析自己的一颗真心。
他为数不多的温柔都给了宁致璟。
他私心的觉得,宁致璟不需要知道太多。
小美人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哄他的“先生”,而不是他。
不是“段泽犴”。
他与宁致璟的第一次见面并非婚礼,而是更早之前。
是很俗很俗的,一个情感麻木的过路人被一个小孩治愈的剧情。
过路人是段泽犴,小孩是宁致璟。
十来岁的小孩,牵着他的手叫他哥哥,带他去儿童乐园堆沙子,毫无芥蒂的将自己的小零食分给段泽犴,对段泽犴全身心的信任着。
他对段泽犴说,哥哥不像是坏人。
照入深海的暖阳,带不来多少暖意。
段泽犴顺着那一点暖光爬出了幽深的谷底。
他的小美人从来都不知道,他曾温暖过他。
宁家家道中落,公司也险些破产,经营着那一家公司的夫妻二人找上了他,求他投资。
那一天他在宁家见到了小时候曾见过的,天使一般的小孩。
即使这时候的宁致璟已经不能称之为小孩了。
坐在他面前的美妇与宁致璟的眉眼有七分像,他怔怔的看着,所有的自持在这一刻被打碎。
他对面前的夫妻提出联姻的要求,呼吸粗重,带了卑劣的私心。
他想占有宁致璟。
那些肮脏的,龌蹉的,他的私心,都是不能展露给宁致璟看的。
他的宝宝不能被他污了眼。
他和宁致璟订了婚。
两个面都没见过的人——至少在宁致璟看来是这样的。
穿着定制的西装,目光相接,段泽犴自以为温柔的注视,实则夹杂着兽欲,小动物雷达极其敏感的小美人往边上蹭了蹭,面颊烧红,同时也被他吓到了。
任谁被初见的人用Yin翳的目光注视,都会觉得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