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听叶临江说,其实陆伯伯在皇城过得并不开心,这里的尔虞我诈让陆伯伯觉得心很累。很早之前陆伯伯就提过要回乡,陆衡以婚事为借口勉强留下了陆伯伯。如今婚事延迟,陆伯伯便再也等不下去了,非要闹着立刻回乡去。
陆衡心疼自己的爹娘,也就不再强求了,便真的找了一个日子将爹娘送回去了。
沈栖看到陆衡的那一刻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因为如今的陆衡rou眼可见的比之前憔悴了许多。
陆衡向沈栖笑了笑,说:“好久不见,四皇子。”
“好久不见。”沈栖说。
陆衡是叶丞相叫来的,意在让陆衡为沈栖讲讲现在的局势。
可两个人静静坐了许久,沈栖也没等来陆衡的下一句话。
沈栖轻轻咳了一声,问:“不说点什么吗?”
沈栖这样问了,陆衡便真的说了些什么,“四皇子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沈栖纳闷的问:“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我爹之所以想回去是因为他觉得我变了,他觉得我为了仕途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沈栖更纳闷了:“你有做什么吗?”
“与舲儿的婚事我本来是不愿意的,可叶丞相说,如果我不同意这门亲事,以后就没得官做了。所以我在明知道舲儿与五皇子两情相悦的情况下还是决定了要娶舲儿。”
沈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陆衡听起来似乎是过分了,可仔细想想又好像没什么错。寒窗苦读那么些年考取了功名,最后如果因为一件小事再灰溜溜的回家乡去,放在谁身上都无法接受,于是只能顺从。
陆衡看沈栖一直沉默,以为沈栖与他爹一样对自己感到失望了,于是便苦涩的笑了笑,又换了另一个话题,“明日就是继位大典,四皇子准备好了吗?”
沈栖摇摇头,“我并不想继承皇位。”
陆衡笑道:“我知道,可事已至此了不是吗?总得面对的。”
沈栖也说,“是啊,事已至此总是要面对的。”
说完又抬头看着陆衡,问他:“所以你还打算娶舲儿吗?”
陆衡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我一开始就不打算娶舲儿,现在更不打算利用这门亲事了。”
“那怎么跟舅舅交代呢?”
陆衡皱了皱眉头,说:“不打算交代了,没官做就没官做吧,反正一开始我也是没官做的。”
沈栖听完陆衡的这些话虽然心里也为陆衡忧心,但他更多的是关心舲儿的情况,“舲儿如今被舅舅关着,我想如果是你亲自去为舲儿说情,舅舅也许会放舲儿出来透口气。”
“我知道,”陆衡点点头,“我等会出宫就要去丞相府说这件事。”
――
长安掰着手指头数着沈栖继位大典的日子,他很想去远远的看看沈栖,可和安自醒来后身体一直不见好,他内心有些犹豫:是不是真的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山上?
三叔看出了长安内心的纠结,便劝他,“去吧。和安状态虽然不太好,可也已经好了许多了,你不用一直守在这里。”
长安笑了笑,解释道:“我也不是完全因为担心和安才犹豫的,我怕我这么鲁莽的去了会给夫人添不必要的麻烦。”
话是这样说,可长安后来还是出发去了皇城。
继位大典那天他将自己远远的躲在人群里,看着沈栖身着明黄色衣袍坐着轿子慢慢远去。
虽然知道沈栖继承这个皇位是迫不得已的,可那一刻他心里还是很难过。他突然觉得,他与沈栖之间的未来怕是也要这般互相慢慢远去了。
大典冗杂又繁琐,沈栖已经尽力保持状态了,可到最后还是有些不耐烦。
脸色刚挎下来,叶临江就提醒他:“再坚持一下,不要让人抓到你的把柄。”
看到沈栖的脸色恢复正常,叶临江才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舒完,他的心就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长安。
看到就算了,他还好巧不巧与长安对上了眼神。
就算知道长安是个知轻重的人,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长安会不会做些什么?会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
几乎没有犹豫,他就小声吩咐叶疏说:“去把长安先带回府里。”
大典还在继续,而被叶疏带回丞相府的长安却先与舲儿见了面。
舲儿感慨道:“我被关了那么久放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长安哥哥!”
长安准备好的久别重逢的寒暄通通没了,他担心的问舲儿:“你被谁关起来了?为什么关你?”
舲儿的情绪倒是没怎么低落,反而笑呵呵的给长安倒了一杯茶,“被我爹关起来了,因为我总想逃婚。”
长安更疑惑了。
舲儿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便开始声情并茂的向长安讲述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讲到最后舲儿问长安:“你为什么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