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见他喝下去,高兴地道:“客家人来,自是用最好的招待品!”
薛礼喝完茶,“抱孩子过来吧。”
老人忙不迭照做,把哭闹着的婴儿抱了过来,“半仙,您看,这就是我家孙儿。”
刚生下来的孩子皮肤皱巴巴的,颜色也深,难看得像个瘦小的猴子,但眉眼处和这位中年人极其相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啼哭不止,喊得声音有些嘶哑。
薛礼扒开襁褓露出一张哭丧的脸,见他的眼睛没有睁开,试探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拭去一层汗ye和羊水,喃喃道:“果然是‘天赐’,货真价实的‘天赐’。”
周身灵气不散,聚集在丹田附近,久久化不开,故而啼哭不止。
薛礼默念一行咒语,替他把灵气吸进了自己的身体。
老人正想问他刚才说了什么,婴儿突然不哭了,睁开圆溜溜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薛礼。
中年人讶然道:“居然有这种事?”
薛礼伸出食指摆在他眼前,这孩子转动眼珠,抬手抓住了这根手指,薛礼笑道:“相识即是缘,这孩子就叫‘遇’吧。”
第117章 一碗茶水的赐名2
中年人怒不可遏地去揪他的衣领,“我家孩子轮得到你这叫花子的取名!”
薛礼身轻如燕地退后一步,大氅一挥,转眼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两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面前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的影子,中年人吓了一跳,“这什么鬼!是不是变戏法的!”
老人立马锤了他一拳,“你个不肖子懂什么!我好说歹说才让人家给刚出生的孩子取名!你净搁这添乱!回去!”
中年人指了指前方,又指了指不再哭闹的孩子,“他”了个半天,没“他”出个所以然。
老人抱着孩子进屋,把门带上了,“咱们林遇真乖,nainai带你去睡觉觉……”
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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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红酒绿的夜晚,薛礼在城中村找了个便宜的旅社,来到那漆皮皲裂的前台桌边,左掏右寻摸了半晌,摸出一叠花花绿绿的几十块钱。
坐在里面守门的是个肥得流油的大妈,脖子上的rou挤兑到一起,勒出几条折痕,她正竖着手机屏看电视,看得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伸手,“身份证。”
这只手的无名指戴着金戒指,掌心满是茧子,像是洗衣做饭的痕迹,薛礼察觉到一丝不寻常,扭头四处望了望。
蜘蛛丝爬得到处都是,桌椅扶手也蒙了一层灰尘,唯独女人背后的神像打扫得干干净净,还供着香和瓜果,空间不大,却给人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肥女人见他毫不掩饰地随意观看,顿时来了火气,“要住给身份证,不住走人。”
薛礼闻言呆呆地道:“身份证是什么东西?”
“身份证就是身份证!”胖女人显然不耐烦得很,眯着眼睛打量他,“我说客人,大清早亡了三百年了,你还搞这种cosplay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穿越来的。”
薛礼:“……”
虽然他不算“穿越来的”,却也算半个“古人”了。
“还有我们这边进门脱帽是习俗!你给我把斗笠拿下来!”胖女人两支腿一蹬,屁股墩一撅,倾身就给他把斗笠摘了下来,“室内又不下雪,戴这么个东西……”
薛礼当即手足无措地道:“您这是做什么!”
然而胖女人的后半句还卡在喉咙里,就见面前人天人之姿一样的真容,登时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胸前两坨肥rou立马圆润了起来。
绝美。
此容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见!
男人满头的银发,连睫毛和眉毛的颜色都是白的,宛如门外那洁白无瑕的银粟,分明是风雪染鬓,却面如冠玉,不显一丝一毫的老态。
薛礼尴尬地咳了两声,他知道这些人没点正经心思,不然他也不会特意把脸遮住。
胖女人听见咳嗽声才堪堪回了神,“啊,客人,住几天?”她手忙脚乱地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地敲进几行字,“没有身份证也行,报身份证号。”
薛礼朝她行了个礼,十分正经地道:“姑娘,鄙人真的不知道身份证是个什么东西,还望姑娘告知。”
胖女人沉默了,这么俊一小伙,竟然是个傻子。
真是天妒英才,暴殄天物。
薛礼抬起玉笋一样的指节,把桌上的钱往里推了推,“姑娘,鄙人就住三晚,三晚后必走。”
胖女人眼光一扫,一秒计算出这点钱的数值——不多不少三十人民币。
别说三晚了,一晚都住不了。
薛礼又补充道:“我住杂物间就行,不用开电。”
胖女人:“……”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胖女人站起身,“跟我来吧。”
一分钟后,薛礼跟着她来到地下室,胖女人找出一片生了锈的钥匙,往那挂着的老式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