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鹤回北京之后既没回家也没去周子淇给他腾出来的“嫁妆房”暂住,而是在公司旁边给自己租了一套公寓,平时偶尔张伟会去送取些东西,而周子淇躲他还来不及,压根就没在他的私人领地上出现过。
白墨很快就成了这里的常客,一个星期倒有四五天在周子鹤床上过夜,技术不技术的,周子鹤似乎也没那么计较,倒更像把他当个暖床的热水袋来用。
国庆节后,周子鹤突然就把他们的产品打包给卖出去了,之前跟他接洽的资方有的携巨款,有的带平台,谈的无非就是播放版权和对赌投资,周子鹤像所有新手一样谈判进展毫无章法,一会儿想卖独家,一会儿又觉得多平台播放更好,资本融入也是三亿五亿的没个准数,两三个月里搞得人心惶惶,大家都在担心好不容易攒的一手好牌被这个满身戾气喜怒无常的老板给打稀烂。
最后果然!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周子鹤把才拍了两季,正是大火时期的视频作品连着版权、品牌、大IP一起给卖了。
价钱倒还好,但是也等于断了之后凭借该项目融资的可能。
不仅如此,周子鹤还装模作样的演了一出戏,把肖琼所在的视频平台高管忽悠出来,临到签约时当着许多记者的面掀桌,说:“不好意思啊,我不能和那个……总想潜规则我的肖琼女士所在的公司合作!啧,太没有安全感了。”
当时对方高管脸都绿了,可想而知肖琼的好日子大约也要到头了!
在周子鹤的迷之Cao作下,最崩溃的除了肖琼大概就是白墨,IP都卖了,就是摆明不打算再拍他们的系列视频。
白墨把周子鹤堵在狭小的茶水间里,反锁住房门,咬牙切齿的质问:“周子鹤,你耍我?”
周子鹤依在墙边,好整以暇的抱臂看着他笑:“我和你说了,我不会把你的实用价值和商业价值混为一谈。不过现在看来,你对我来说实用价值好像更高一些。”
“还有你应该感谢我,是我把你捧红的,出了这个门,你还是个香饽饽。”
“不过我的IP已经卖出去了,你再去谈经纪约……可能会被压价?……但是年轻人嘛,最重要是别太心急,你的起点已经高出别人很多。”
白墨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周子鹤笑着在他脸上轻拍两下,“看你的样子,实用价值好像也不大了,我那里的密码已经换过,最近不会过去住,你的身心,都可以放假休息一阵子,多为自己将来考虑一下也是好的吧。”
周子淇怀里抱一只挺大个的硬纸箱,用后背顶开玻璃门,一转身就看见周子鹤交叠双腿坐在走廊尽头的休息区沙发上,正抬起头,冷冽的目光扫过来,冻的她一激灵,要不是手里的纸箱太沉肯定拔腿就跑了,这会儿只能磨磨蹭蹭往前走,隔着三步远就停下来,挤出个讨好的笑脸,规规矩矩的叫了声哥。
周子鹤嗯一声,算是打过招呼,起身探过头来往纸箱里看一眼,脸上终于挂起笑意,“签了不少啊。”
周子淇看她哥心情好,赶紧放下纸箱邀功,“外国留学生那些小孩儿都傻傻的,听说录个视频就能赚钱,也不用动脑,还帮他们制片,一个个乐的屁颠屁颠过来签约!但是吧……欧美人天生懒癌末期,我觉着后面调动他们工作积极性是个难题。”
“呦?最近补脑了?终于学会思考了啊!”周子鹤嘲讽火力一开,周子淇就聊不下去了,可今天还肩负个亲情使命,只能硬抗她哥的语言霸零。
“都是您领导有方。”周子淇挤眉弄眼逗她哥开心,“我还有个问题……先声明啊!这是我帮张伟问的,您要不想说可以不搭理我。”
周子鹤扭头看了眼正在办公室里给人开会的张伟,故意糗她:“问我什么时候恩准你俩领证?”
周子淇心说这事儿还真轮不着你管,但心里想的话不敢说出来,只能尴尬呵呵两声,“不是……”说着在周子鹤旁边坐下,压低声音问:“哥,你为什么非要卖我们的IP啊?你这不是杀鸡取卵吗?现在一切又要从头开始,公司里好多人都说你有毛病……还是说你就是特别享受白手创业的过程啊?”
“……”
周子鹤足足沉默半分钟,轻咳一声,慢慢道:“我不想跪着赚投资方的钱,你们看着眼前toB的钱好赚,但跪下,就站不起来了……周子淇,这一点,其实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别明白。”
“啊?”周子淇面色懵懂,你跟我说,又希望我不明白?几个意思?反复品了几回,也没咂摸出个意思。
“那个……妈说,想让你元旦回家住几天。”周子淇换了个话题。
周子鹤打从横店回来,就没回家住过,偶尔回家也是点个卯就跑,明明一家人都在同一个城市,碰面却像交朋友一样,还是那种交往平淡的朋友。
周子淇等了半天没见她哥接茬儿,又追了一句,“你这一年都没怎么回家,妈说,就算是嫁进宫当娘娘去了,也该回家省省亲吧?”这什么破比喻?她自己说完都想咬舌头,亏他老娘想得出来。
“嗯。”周子鹤哼了一声,算是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