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晏不信!
第二天早朝,齐晏红肿着双眼坐在龙椅上,听南少卿将兵部尚书章勇当年伪造文书陷害北疆王苏翎的罪证一一罗列,其中还包括最重要的一条,无故断粮,当时北疆王抗击第戎人时后方突被断了粮草,北疆王险些命丧北疆边境,北疆百姓听闻此消息,勒紧裤腰带将一半多的粮食全部运送出去才让前方士兵保住性命,最终那场战取得了顺利。
后方粮草被断当然是章勇所为,却让户部尚书背了锅。
南秋予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文武百官震惊不已,当年北疆王谋逆的真相,不少大臣虽心知肚明,可终究是先帝定的罪,那些替北疆王鸣不平的老臣死的死,残的残,无人再敢站出来。之后“北疆王”这三个字便成了大家心中的禁忌,朝中文武百官心照不宣的,缄口不提。
如今龙椅上的这位却突然为北疆王平反,让大家不得不怀疑苏卿白的真实身份。
第151章 别阻碍我投胎
在当今圣上还是太子时,宫里便传太子与北疆小世子感情深厚,太子登基为帝,对染布坊的苏公子又一往情深,俩人同样姓苏,圣上有心护着压着,底下的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明眼人都知为北疆王平反绝对不是皇上一时兴起,否则章勇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凭大理寺一个少卿,怎能查得如此清楚?
满朝文武全部噤声,龙椅上那位这回是真的动了怒。
兵部尚书章勇被押进大牢,皇上并未治株连九族的罪,只是将章樱也关了起来,其他人全部流放到江南一个比较富庶的州,也算留住了章家人最后的颜面。
章勇也不挣扎,躺在一张冰冷chaoshi的草席上,牢外油灯昏暗。齐晏裹了一袭黑裘冷冷地看着牢内的人。
“哈哈哈哈哈……”章勇发疯似的兀自笑起来。
“皇上,我问心无愧,死后到了地下面对先帝也有话说。”囚室光线太暗,看不清章勇的脸,只觉得他的笑声像来自幽冥地府,森冷发寒。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自己的罪么?”齐晏冷笑出声。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
齐晏声音更冷,“满朝文武哪个不是为了朕?哪个不是鞠躬尽瘁?哪个不是呕心沥血?”
一双布满污血的手突地从栅间伸出,想抓皇上却又不敢,片刻后,才响起声嘶力竭的声音,“臣有罪,皇上可以将臣千刀万剐,为何将小女拉下水?她是无辜的。”
章勇依旧不知齐晏治他死罪最大的原因是他动了苏卿白。齐晏拢了拢黑裘,黑沉沉的眼眸让章勇心脏猛然一缩,他开口道,“章大人与她谋划杀苏卿白时,可否想过她是无辜的?”
章勇张口惊住,囚室一时间静默如斯,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在皇上的掌控中。
“章大人查得没错,苏卿白就是北疆世子,不过朕马上要封他为北疆王。”
章勇后退一步,布满血丝的双眼不敢相信地望着齐晏。他想大声,却喉头一紧,只漏出一些嘶哑的嗓音。皇上在来之前已让人毒哑了他的嗓子,免得他乱喊乱叫惹人不痛快。
他若不对苏卿白赶尽杀绝,齐晏亦不会如此对他。
章勇颓然跌坐在地,眼前这位年轻的天子杀伐果断,狠戾起来,丝毫不逊于先帝。他为了北疆世子不顾天下人议论,哪怕今日将北疆重新送还出去,来日他拓疆土、除暴乱、治新政,开盛世,依旧是一代明君。
齐晏裹紧黑裘,六福在牢房外等候多时,见齐晏出来赶紧递上汤婆子。
马车里,齐晏攥紧胸口的紫玉葫芦,眼泪还是忍不住滚下来。以苏卿白的聪明绝无可能心甘情愿被烧成炭,这种找他人尸体来冒充自己的伎俩只能骗骗三岁小儿。只是他为何一声不吭地突然离开?
齐晏恍然明白,七年了,自己仍然猜不透苏卿白的心。
越往北走,天气越是寒冷,一日之内已下了两场雪。
先前的马车被火烧毁,林桑又买了辆新马车给苏卿白。出行前早有准备,林桑在城外的破庙地底下埋了千两黄金。这一路上吃穿用度,尽可以用最好的。只是苏卿白如今怀了龙子,须更加小心谨慎。林桑愁破了头,该怎么照顾孕夫?完全没经验啊。
苏卿白睡了半日,醒来时昏昏沉沉,他掀开车帘子,见林桑一人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在发呆。泠冽的风雪呼呼地往苏卿白脸上扑,他猛地打个抖嗦,彻底清醒。
林桑转身看了一眼,咧嘴笑道,“公子,你醒了?你带球跑了,就不怕日后皇上跟你算总账?”
“不过依皇上那性子,将来你从北疆给他抱个小皇子回去他就什么都原谅你了。”
“只是我的蝉哥,受了这么重的伤……”
苏卿白淡淡一笑,道,“放心不下他,你就回去。我本也没让你跟着。”
林桑别嘴道,“大不了将来我给他生孩子,蝉哥会原谅我的。”
这份阔达,无人能比。
在雪中行了十来日,一路倒也平稳,虽说沙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