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比恩·德·杜兰德先生?”
那不是卡利斯特·德·杜兰德子爵先生的堂弟吗?他和阿尔莱德基本没什么交情,怎么突然说要来拜访?
阿尔莱德拿过名片看了一下,上面确实是加尔比恩的名字。
“送名片来的人有说加尔比恩先生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来拜访吗?”他很纳闷地问。
“这个就没有说了,先生。”
阿尔莱德和路易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出这位先生要来圣乔治街七十九号拜访的原因,通萨尔老爹倒是一直在催促:“先生,我要怎么回话,跑腿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这样吧,通萨尔老爹,”阿尔莱德想了想,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你告诉送信的人,我很欢迎加尔比恩先生的到访。”
在得到回答的通萨尔老爹出去后,阿尔莱德对路易说:“真是见鬼!我和那位加尔比恩先生都没见过几次面,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要过来——说真的,就算是他那位子爵堂兄说要过来拜访我都还能稍微理解一些,好歹我们以前还是同一个学校的同学呢!”
而在听到德·杜兰德这个姓氏的时候,路易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难道是德·杜兰德子爵不想引人注目,所以借用他堂弟的名义前来拜访?”
他昏头昏脑地说了一句,这话刚一出口,路易顿时恨不得把它吞回去。
幸运的是,阿尔莱德完全没有对他说的话产生任何怀疑,他甚至很认真地设想了一下这个可能并推翻了它:“我觉得不是,那位先生可不像会这样做的人——啊算了,管他是为了什么事来的,到时候我来应付就好,你不要担心。”
第52章 雾月·加尔比恩来访(中)
那天晚上八点钟的时候,一部轻巧的卡布利欧雷式双轮马车停在了圣乔治街七十九号的台阶前,从马车上下来的加尔比恩·德·杜兰德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厮走进圣乔治街七十九号的客厅,风度翩翩地向等在那里的阿尔莱德打招呼。
“阿尔莱德·德·格朗维尔先生,很冒昧在这个时间来拜访您。”加尔比恩对阿尔莱德说,“劳烦您久等了。”
“加尔比恩先生,您的大驾光临可不是经常有的事情啊!”阿尔莱德说,为了等待加尔比恩的到来,他特意让约瑟夫点起了一楼客厅里的壁炉。
加尔比恩肯定听明白了阿尔莱德话里隐藏的意思,他笑了起来。
“您觉得奇怪也很正常,其实我也是出于一些原因才前来拜访您的。”他说,“我听说您的朋友,路易·杜·法朗坦先生最近生病了?他还好吧?”
“您的消息真是灵通呢——请坐,您需要葡萄酒呢,还是想喝咖啡?”
“谢谢您的好意,葡萄酒就好。”
两人在客厅里坐下来,约瑟夫送上了葡萄酒,在一番互相的问候——就是贵族们之间那种常见的、看似真诚实则毫无意义的问候——之后,加尔比恩终于道出了他的来意。
“其实是德·布戈涅子爵夫人拜托我前来的。”加尔比恩说,“夫人知道您的朋友路易·杜·法朗坦先生生病了,她对我说‘我很喜欢那个漂亮的孩子,但我现在走不开,你能不能代替我去看望他一下’?所以我就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夫人的厚爱真是令我受宠若惊,”阿尔莱德说,他有点疑惑:“不过夫人怎么知道我的朋友生病了的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德·布戈涅夫人只是在杜乐丽花园散步时正好遇到我,就委托我前来看一看而已。”加尔比恩耸耸肩,他抱怨说:“本来我是想着,‘好吧,那我就顺路来你们这看看吧’,结果你猜怎么着?夫人说‘生病的人也许需要吃点鸡脯rou滋补一下’,她就要我来之前先去舍韦酒家买一块鸡脯rou馅饼——圣母玛丽亚在上,你也知道的,舍韦酒家外边排队的马车经常能排到第三大街去,为了这块馅饼我可是等了好几个小时!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拜访你们的缘故了,否则早在五点钟的时候我就能来了的。”
这种事情倒确实是德·布戈涅子爵夫人会做出来的事,因为向来对德·布戈涅夫人的品格很是信任的缘故,阿尔莱德不疑有他,但他对加尔比恩说的舍韦酒家出的馅饼就有点迷惑了。
“鸡脯rou馅饼?”阿尔莱德说,他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从没听说过舍韦酒家的菜单里还有鸡脯rou馅饼这种东西,他们家的鹅肝酱松茸馅饼倒是非常出名,说实在的,也非常好吃,就是价格实在太贵了一些,要五十个法郎一个呢!”
“是的,舍韦酒家对外的菜单上从来没有鸡脯rou馅饼这种东西,实际上这种馅饼被厨师们凭空创造出来可能也就一两个小时。”加尔比恩说,他脸上的神态是贵族子弟们特有的那种无所谓的轻松,一种对怎么奢靡挥霍都习以为常的轻松:“舍韦酒家不是很擅长做鹅肝酱松茸馅饼嘛,夫人说鹅肝酱对病人来说太腻了,不好消化,就要我让他们把鹅肝酱换成切碎后捣成泥的鸡脯rou,再加上松茸和榛子酱烤制。这么一来,一个新的馅饼种类就从世界上出现了,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