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陆家的下人,什么时候这么没有眼力见了。
“嗳,我给你的梳妆盒,你是不是藏起来了。”苏晓棠冲顾小易挪了挪嘴。
“我鞋子里有银票,你要吗?”顾小易一看苏晓棠这样问,就知道她想要用钱。
“不行,军中不能收贿赂,我怕他不拿银票。”苏晓棠摇了摇头,她原本琢磨着拿个玉佩什么的小物,给带头的校尉一点甜头。
银票这么赤//裸//裸的证据,她敢送才怪。
顾小易嗤之以鼻,“这条规定,能执行得了才怪,这么堵人财路的事,哪个缺德的人定的。”
这种一刀切的规定,先不说贿赂的金额标准不好定,顾小易和普通的兵士打过交道,最底层的日子不比普通老百姓好到哪里,俸禄低不说,经常还被上级揩油,所以偶然得点街坊的好处顺道补贴家用,也行人方便,解决一些混混们的sao扰。现在却要被同僚检举革职,搞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而真正拿大头的贪官污吏们,又有谁敢去举报。
可能立此规定者,原本是想保护老百姓的利益,让兵士不可扰民。
只可惜,暴君无道,官不官民不民,就算约束了士兵,老百姓还是不得安定。
苏晓棠脸一红,脖子一梗,“我爹定的,怎么了!你说谁缺德!”
顾小易赶紧抱头认错,“护国公英明!”
车外忽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人在马车外毕恭毕敬地对车内说道,“郡主,我家少爷不能来送行,让我给您送封信,从此他和您分道扬镳,两不相欠。”
苏晓棠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一把掀起布幔,来人果然是陆培风的贴身小厮,马鸣。马鸣自小跟着陆培风,和少爷一样白白胖胖,人称双月巴,结果陆培风这些年清减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浑圆可爱。
“是你?你家少爷怎么了?为什么让你来?”
马鸣看见苏晓棠就来气。
陆培风自小就被苏晓棠撺掇着捣蛋,害马鸣总被夫人掌掴,少爷不在书房里念书,打马鸣,少爷爬树摘鸟蛋,打马鸣,少爷在马鸣饭菜里下巴豆,还是打马鸣。搞得马鸣对苏晓棠是一丁点的好感都没有,再加上这次陆培风受了这么大的罪,他自然把这笔账都算在蛮横的郡主身上,说起话来也不怎么客气。
“我家少爷,自然是……不想来就不来了,他说郡主看了信就一切都明白了。”
马鸣想起陆培风千叮万嘱不许他说出实情,只得硬着头皮赶紧办完事交差。他双手奉上信,隐约看见马车里还有一名年轻男子,心里啐了一声,掉头就走。
少爷啊少爷,你是个笨蛋。
苏晓棠看着马鸣气呼呼的身影,满头雾水,接过信来置于膝盖上。马车夫驾了一声,又开始晃晃悠悠前进。
“我觉得哪里不对。”苏晓棠咬着嘴唇,小小的鼻子皱了起来。陆培风是一定能够逃出密室的,这一点她有十足信心。以往陆培风跟着自己瞎闹,也会被他爹重罚,不过总还会留点情面,可是前几日在小院的那晚,陆尧光号令弓箭手万箭齐发,摆明了态度,根本不在乎陆培风被误伤。
林策一事亦是如此。陆尧光作为天选之人,如果有一丝怀疑司徒昴牵扯到谋反之事,他绝不应如此果决地出手。
西池城历代天选之人向来同气连枝,和皇家保持微妙的平衡,既不屈服皇权,也不功高盖主,苏晓棠甚至相信,如果司徒昴弑君一事提前通气,其他的天选之人最多就是个袖手旁观而已。
陆尧光此次如此决绝,是因为选择忠于君权,弃天选之人的盟约而不顾吗?那自己的儿子呢,也一并放弃了吗?
苏晓棠闭上眼睛,陆培风,你小子这次千万不要跑回家了呀。
她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展开了放在膝盖上的信。
第55章 第 55 章
嗳?苏晓棠愣了一下,又将信纸端在眼前,仔细看了看,还是百思不得其解,顺手把信纸递给了顾小易,“你看,这是什么?”
这四页信纸上的内容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信,简直就是誊抄的一份花名单,上面详细标注了姓名、年龄、担任职务的信息,可上面的人名苏晓棠一个也没听闻过,陆培风该不会是装错了吧。
还是说,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实则暗藏玄机?
又或是,马鸣把信给掉包了?
苏晓棠晃了晃脑袋,想不出所以然。
顾小易在手中把信翻来覆去,研究了下藏头诗的可能性,又透着光看了看信纸有没有夹层,再把雪白的信封撕开找了一圈夹缝,还是一无所获。他随口开了句玩笑,“陆培风不会是把他家府中食客的名单抄给你了吧。”
这句话在苏晓棠耳中振聋发聩,她猛然抓起信纸,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往下看。
祁姚,武部护军参领。
司天、选部、度支、仪制、法司、武部和营部,乃是东青都“贤哲堂“设置的七部。果不其然,苏晓棠又找到几个隶属七部的人名。
这名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