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噩梦……现在有点害怕,可以请你在这里陪我一会吗?”
秦宜看看手里装满酒的杯子,又看看覆在他手上的大手。
心想人都已经被你摁在椅子里了,还能不听吗难道。
见他不回答,房东收紧五指,轻轻将秦宜的手包进手心,嘶哑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点低微的祈求,“不会花你很长时间……”
听起来有点可怜,秦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可以的,房先……房东先生。”嘴瓢了。
但房东身上味道实在很冲,他有点不适地抽回手假装要打蚊子,往远离房东的方向靠了靠。
房东冰冷的手指追过来,轻轻搭住秦宜的小臂,但似乎察觉到秦宜的厌恶,又很快蜷了回去。
房东将收回拳头乖巧地放在腿上,隔着藤桌看秦宜。
“秦宜……”他哑着嗓子喊秦宜的名字,语气更可怜了:“我叫安加,你叫我安加可以吗?”
总感觉这位房东跟自己说话怎么有点低声下气的,秦宜不太自在地点了点头:“没问题安加,很好听的名字。”
“嗯。”安加扒住桌子看他,声音带了点雀跃:“秦宜。”
他耳边的茉莉花插得不太稳,往下坠了一点。
“那个,”看着那露出来的一点白,秦宜摸了摸鼻子:“如果实在害怕的话,可以给我讲讲你的噩梦?说出来可能就没那么吓人了?”
虽然他并不是很想在大晚上的听别人的噩梦,但这个颓废的单身狗看着着实有点可怜,更何况现在这人是秦宜的房东,听云希之的描述似乎还挺厉害。
作为一个弱鸡,秦宜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这种大佬搞好关系。
安加沉默了。
他从衣袋摸出一盒烟,手指在金属铁壳上摩挲了两下,最终还是揭开盖子,抽出一根烟叼进嘴里点燃。
他咬着烟,口齿不清地吐出一团烟雾:“我的噩梦?”
安加抽烟很用力,仅吸了一口,暗红色的烟干就烧了近二分之一。浓郁的白烟从他唇间涌出,辣鼻的烟味散开,本来若有若无,但还能闻到一丝的茉莉香味彻底消失。
秦宜看了一眼安加被白烟笼罩的脸,不着痕迹地掩住鼻子,没说什么:“嗯……你不想讲也没关系的。”
反正他也并不是很好奇。
“有关系,”安加弹掉烟灰,又深吸了一口:“我想讲。”
“那请,嘶……”想以毒攻毒用酒味掩烟味,秦宜抱住杯子嘬了一口,那奇异的酸涩辛辣口感弄得他整张脸都皱了,又牵动了脸上的伤口,没忍住哼了一下:“请讲吧。”
安加转头,在秦宜脸上仔细地巡视了一遍,压下帽檐,将猩红的瞳孔压进Yin影:“脸上的伤是谁弄的?”
“不小心弄的,”秦宜感觉没什么解释的必要:“小伤,很快就会好的,先讲你的梦吧。”
为了减少和蚊虫的接触面积,他抱膝窝在藤椅里,整个人往右缩到不能再缩,离安加很远。
手里捧着的酒杯遮了大半张脸,除了一双情绪不太走心的黑眸,就只能看见微蹙的眉。
左手自以为不明显地掩着鼻子,实际从头到脚都体现出不太耐烦的困倦模样。
他静静地看着落在前廊栅栏上的白月光,好像那片月光都比身边的安加更值得关心。
“……我梦到一个雪天。”
安加掐灭烟头,收回视线,开始讲述那场噩梦。
“我和老婆在海边散步,他在岸上走,我在海里游泳。”
“他怀孕了,快一个月,只有点显怀,他不知道,还以为自己长了肚腩。”
下身又shi了,有点难受,秦宜小幅度动了动屁股:“嗯……挺可爱的。”
“是吧?”安加浅浅一笑:“但我们聊得不太开心。”
“因为他好像觉得我的事业心太重,忙于工作,不爱他。”
“他是我的初恋,是他教会了我爱,但当时……我不太明白要怎么做。”
“嗯……”感觉被塞了口狗粮,秦宜心想这叫什么噩梦:“误会说开就好了呀。”
安加点头称是:“在我之前,他有一个暗恋对象,暗恋了很久,那个人,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并且比我更强。”
“但他是个很普通的人,那个人看不见他。”
秦宜:……这是什么替身文学。
大男人的做这种狗血言情梦,他牙一酸:“然后呢?”
“然后……他说我越来越像那个人了。”安加掌心发出金属不堪重负地咯吱声:“在那之后,他就不愿意和我说话了。”
“秦宜,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不愿意和我说话了?”
突然被点名,秦宜绷直背,理了下思路:“你是说你变得越来越像他的暗恋对象,他反而不理你了……”他想了想,“这说明你老婆已经不喜欢那个人了吧,希望你做自己。”
他以己度人:“可能他一开始确实因为你的外貌而被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