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莎眨巴了两下眼,秦宜也眨巴两下。
琼莎:“秦——”
秦宜后退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门,回过头,视线在巨种人鱼和昏迷的华德,安加身上转了一圈,大脑光速运转。
好消息是,华德还没死,有安加做他的后盾。
坏消息是,经过华德一役,不管明枪暗箭,他打不过琼莎。而安加是娇贵小公主,小宝贝是笨拙的傻大个,公主对笨比,谁占上风?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秦宜捏紧拳头,下定决心——走为上策!
“秦宜?你怎么突然关门?”还在思考逃跑方法,琼莎的声音便隔着门板传来。
听距离,像是已经走到门前了。
育婴室的门是外拉里推的,而且开门方式是抠门上的门洞,栓都没处栓。
犹豫了一两秒,秦宜果断开门:“是琼莎回来了吗?!”他一脸焦急:“你丈夫受了重伤,你快过来!!”
“什么?!”琼莎脸色一变,蹬蹬蹬三步跑进房间。
看到躺在池边脸色苍白,浑身赤裸满身血水的华德,“这是怎么回事……”她惊讶地捂住嘴,又看向正在给华德治疗的人鱼,“小宝贝儿?”
琼莎扑上去,一把把人鱼抱进怀里:“没有吓到你吧我亲爱的小宝贝?你有什么有哪里受伤?”
秦宜靠在门边,琼莎一进来便飞速地就着空档逃出育婴室,想往门口逃,闻言心情诡异地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抱在一起的琼莎和巨种。
这……
她都不在乎自己丈夫死活的吗?
只顿了这么一下,秦宜便迅速收回视线,拔腿跑到门口,拉开大门——呵啦。
大门上发出清晰的锁链碰撞声。
秦宜低头一看,双开门的门杠上,有他两指粗的黑灰色锁链缠了一道又一道,光把它们绕开都起码得花十秒。
十秒,琼莎从育婴室走到门口只要三秒。
更何况——繁复的锁链上,还挂着一道沉重的大锁。
……草了。
看着眼前的大锁,秦宜脚底板升起一股寒意。
也许琼莎在他刚刚慌乱关门时就察觉到了不对,所以早就做好了关门打狗的打算,直接就把门锁了!
紧张得都有点打摆了,秦宜快速地思考对策。
琼莎应该清楚他和华德战力悬殊,而且也没亲眼看到他拿匕首捅华德,所以可以把锅到人鱼,或者突然闯入的陌生凶手身上……吗?
不行!
低头看向身上穿到一半的华德衣服,秦宜浑身一震——这他妈赃物都穿身上了,华德还裸着,怎么都洗不清啊!
“——秦宜你在门口吗?”还没等他想出借口,琼莎又突然叫他。
吓得一哆嗦,退急了,秦宜腰撞在门板上的锁,撞得生疼,“嘶…对,我在门口,”他忐忑回应:“你丈夫伤得好严重啊,我想出去找人帮忙!”
“不用啦!”琼莎一下下摸着在怀里的人鱼脑袋,“他伤成这样,自由区的医生无法医治这样的伤势的。”
她语气堪称热烈。
“那……”刚刚那种微妙的诡异感变得更浓了,秦宜小心问琼莎:“那怎么办啊?”
语毕,他看见育婴室里琼莎似乎低头亲了亲人鱼的额头,嘀咕了句什么,才提高声音回应他:“你在门口的话,门旁边墙上有个灰色的袋,里面装的是圆形的石头,你帮我把那个袋子拿过来吧?”
秦宜按她的话就着炕火看过去,果不其然,有个灰扑扑的兽皮袋挂在石壁上,里面鼓鼓囊囊。他扯开袋口看了看,里面确实装着大小形状类似的圆形石头。
“找到了吗?”琼莎出声催促。
“——找到了!我这就拿过来!”横一刀竖一刀,早刀不如晚刀,秦宜把袋子取下来,拖在地上往育婴室运。
等心里七上八下地走到门口时,就被眼前的血腥画面吓得硬是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洞窟的蜡烛被全数点亮,灯火通明。
水池里已经没了人鱼的身影,安加也沉进水不见了。
被明火照得愈发恐怖的血池边——华德浑身赤裸躺在地上,被摆成了一个蜷缩着的,像腹中婴孩的姿势。
他断手和腹部的伤口被重新划开,身上还多了处致命新伤——华德的喉管,被割断了。
像头待宰的rou猪,他身体里的血流了一地,正在濒死抽搐。
更诡异的是——似乎不想让华德痉挛得太厉害滚进水里,琼莎为了用体重制住他的身体,正坐在华德腰上。
她脸上沾着热血,皮质的里衣变成红皮衣,手里——拿着一把沾血的骨刀。
小宝贝坐在琼莎身边,脑袋温顺地倚在她膝盖上,长尾垂进水里,时不时撩两下池水。
华德体内的鲜血蜿蜒着往本就暗红的池水漫去。小宝贝每甩一下尾巴,冰凉的鳞片打在血面,便会溅开细小的血珠。
琼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