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区晚上的月亮很亮。
没有了堡垒的墙壁和生物过滤罩,天上灰墨色云层清晰且沉坠,清冷白月光透过浓厚的云层落下,将毫无生机的皲裂土地照得静谧荒凉。
望不到边际的灰原上,土地皲裂的缝隙被疑似浆泥的白色不明物体填满,地缝里的白浆冒着丝丝缕缕水汽凝结的寒气。
一支火焰喷枪捅开白浆插进地缝,打火声响,轰隆一声,冒着寒气的白浆瞬间被烧化——随着窸窣低沉的嘶吼声,数百只冰蓝色蜘蛛怪物挥舞着细长的步足从地缝里密密麻麻地钻了出来。
蓝黄色的火焰把地缝照得透亮,许多惧火惧热的冰蛛来不及逃跑,在高温里熔成渣滓。
冰蛛们在火狱中挣扎。
一只被烧掉三根步足的冰蛛踩着亲友的尸体从可怕的火焰中逃离,刚刚到达安全的地面——“噗汁!”一只凭空冒出的机械臂便蓦地砸下!
多汁的腹部被压烂,仅剩的步足反射性地徒劳挣动,冰蛛尖利的螯肢颤了颤,纺绩器上吐出几根冰晶似的蛛丝黏到机械臂上。
很快被冷漠扯断。
机械臂抖落指触上的汁ye,迅速扑杀向另一只落网之蛛。
“寿星您这个点该歇歇了,啊对了,我看子审那边情况好像不太对,我去他车里一趟看看情况。”
看了数天的捣蛛窝,已经看腻了,秦宜坐在安加怀里,伸手搓了搓头上写满大仇未报意犹未尽的俊脸。
充斥着杀意的绿瞳瞬间温和下来,“老婆……”安加蹭了蹭脸上的手:“你不要去看他,今天是我的生日,只陪我一个人不可以吗?”
“请这位老公不要得寸进尺,今天也是你老婆的生日好不好?”秦宜捏住安加的脸:“我都把自己包装成礼物送给你了,不要贪多哦。”
安加作为江子问的复制品玩具自然没有生辰。
前段时间晚饭闲聊时讨论到了这个话题,安加问生日是什么,秦宜心疼的同时顺势就把自己的生日送给了爱人,老公老婆这种称呼也毫无反抗地接受了。
所以今天并不是安加的生日,而是秦宜的。
“人性本贪,老公也是人。”安加委屈辩解。
“嗯嗯嗯嗯行知道你贪了,”秦宜敷衍着跳到地上,扯过安加的黑袍往身上披:“子审车不动了,我看那些Alpha不太对劲,估计他发情期来了,先送我过去。”
安加自然是不愿意的。
只是眼前的冰蛛巢xue还没处理完,冰蛛的灭族计划才到一半。理想中能安置老婆的理想乡才刚刚开始,他不想中道崩殂。
更不想受老婆除了给Cao,但整天整天不跟他说话的冷战惩罚。安加哼哼唧唧,极其不情愿地搂过细腰,用沾满血腥味的袍子把老婆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才放人走。
秦宜用穿着白丝袜的脚踩他:“我之前放这的鞋你藏哪了?”
安加抓住他的脚一阵摸,才磨磨唧唧地从驾驶座的夹层掏出双靴子,秦宜一把抢过,无视身后欲哭不哭的Alpha,利落蹬上鞋便冲向了游子审的装甲车。
刚一爬出装甲车,秦宜便闻到了布满硝烟和火气的空气里弥漫着极淡的柑橘海洋味信息素。
游子审的车被一圈装甲车围在中间。
有几个Alpha蠢蠢欲动地从车里探出头,正似有所察地看向中间黑白迷彩色装甲车,企图透过厚重的车壁看见内部散发着发情香味的甜美Omega。
危。
Alpha们危。
秦宜加快步伐,攀着装甲车爬上车顶,使劲拍了拍车盖——“啪”,车盖骤然打开,猝不及防掉进车底,屁股差点摔碎,鼻腔里又涌进极其浓郁的,几乎要把人熏过去的信息素味道。
游子审发情了。
“真他吗会找时间发情啊子审哥哥。”关上车盖防止信息素散出去,秦宜连忙跑到驾驶位。
只见驾驶座底座,脑袋上被敲了个大包的封南正安详躺着。
游子审背朝外,在驾驶座上缩成了一个球。
这颗球正颤个不停,银发被汗浸shi,露出衣领的白皙颈项也已经染成了情欲盎然的绯红。
最离谱的是,都这样了,游子审还哆嗦着拿着根抑制剂往脖子上扎。
“你不要命了?”心里一跳,秦宜连忙拔出那根自杀式抑制剂:“医生都说过了这玩意每个月只能用一次,就算打也别往动脉打啊!”
“滚!”抑制剂突然被抢走,游子审烦躁至极地回收一挥——啪嗒。
连游子审的动作都没能看清,秦宜手里的抑制剂就被拍到了地上滑了老远。
“子游哥哥……”手背立竿见影地红了,秦宜泫然若泣:“我这么担心你来找你,你居然打我。”
被这做作的语气恶心清醒了点,游子审回头看他:“……傻逼?”
秦宜:“……”
不愧是你,发情期嘴还这么干净。
游子审的冰蓝眸色变成迷离的墨蓝,面色泛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