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刘延蔚在顾宗严离开警局前,借着感谢的名义在他手中画了一个古怪的符号,然后冲他无奈地一笑,转身跟着警员走了,顾宗严自认也算见多识广,但确实没见过那个符号。走出警局的大门,刺眼的阳光照得顾宗严极其不舒服,他听闻过刘延蔚提到的那个案子,如果背后真的涉及到这么复杂的运作,那通过老许找上自己的那位政要是不是曾参与其中呢,他本想打电话给自己的父亲或二哥,因为明面上这位政要与他的父兄皆有往来,可自己一向很少过问他们的政事,忽然去问反而不妙,犹豫再三,顾宗严打了电话给自己的长姐顾云英,想通过顾云英传达他所知道的信息,顾云英听完后却没有太放在心上,只劝说顾宗严不必担心,这位政要以及那位法官跟顾父并不是一路的,她会适时地把这些话转达给父亲,然后又提醒顾宗严许久没有回去陪母亲了,母亲跟自己念叨了好几次。顾宗严忙应道:“今天忙一定回家。”
挂了顾云英的电话,顾宗严的手指停在虞枭的名字上许久,迟迟无法下定决心拨通电话 ,干脆开车去了DX律所附近,才打电话给虞枭,虞枭听到顾宗严在附近并且找他有事,立马放下手上的工作赶去赴约,以虞枭对顾宗严的了解,若非必要,顾宗严恐怕一辈子都不会主动联系他,到了顾宗严所说的咖啡厅,虞枭看到顾宗严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什么也没点,只是干坐着发呆,快步走过去,主动替他叫了热牛nai,然后才问他:“你找我什么事?”
顾宗严看着虞枭体贴又心细地为自己着想,心里不免有些暖意:“确切地说,是刘延蔚委托我来找你的。”
虞枭略惊讶地问:“她要找我?”
顾宗严点头说:“她说袁宝璐很信任你,希望你能看顾她。”
虞枭微微一愣,他能感知到刘延蔚对自己很排斥,但为什么忽然让自己看顾袁宝璐,她拜托自己转达给袁宝璐的话已经转达到了,莫非……虞枭恍然地看着顾宗严,顾宗严轻轻点头:“警方找到证据,刘延蔚已经认罪了。”
虞枭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怎么会是她?”
顾宗严沉默良久才说:“本来不是她,但现在必须是她。”
虞枭更加糊涂了,顾宗严提起刘延蔚所说的案子,快速地把其中的关联讲明白了,虞枭不由得压低声音问:“潜逃嫌疑人贿赂了法官?”顾宗严摇头,不确定地说:“刘延蔚没说,但他们之间一定有勾连,而且我断定嫌疑人潜逃是走封家的门路。”
虞枭知道顾宗严不会随便说出没有把握的推测,他一定是根据推断的,虞枭拿起桌上的白砂糖、红糖,黄糖逐一摆开,口中念叨:“嫌犯,法官,封家,法官替嫌犯拖延时间,封家帮嫌犯离境,问题是嫌犯怎么提前知道自己被盯上,”虞枭几乎可以肯定,“还少一个给嫌犯通风报信的人。”顾宗严脸色微变,虞枭也察觉到他脸色不对,看来确实有这么个人,只是顾宗严没有告诉他,虞枭也不再深究,继续说:“嫌犯和法官已死,剩下封家和那人,如果刘延蔚是弃子,就还会有人为这个案子付出代价。”
顾宗严听完虞枭的分析,手控制不住地发抖,他似乎想明白为什么那个政要一定要委托他出面,虞枭担忧地按住了他的手,才让他的手不再发抖,顾宗严一口气喝完牛nai,粗鲁地擦了擦嘴角的nai渍:“委托我去警局的人也许就是通风报信的人,他根本不是想帮刘延蔚,而是让我去跟进案情的,没准还藏着用顾家迷惑那些人的目的。”
虞枭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别急,我想刘延蔚可能知道,所以她才故意把我赶走留下你,所以刘延蔚背后的人应该也清楚不是顾家。”虞枭的话顾宗严听进去也慢慢冷静下来,他忍不住又叫了一杯牛nai,事情越想越让他觉得不寒而栗:“难道他们真打算对一个政要下手?”虞枭沉默不语,如果他们能在一个餐厅里枪杀法官,那自然就有办法干掉一个政要的,哪怕他身边跟着保镖。虞獍就曾经说过,他只要花点时间就可以暗杀掉新城绝大多数的人,普通人的生活漏洞百出,江路童不服气地反问虞獍,那剩下的人呢?虞獍只告诉她,有高科技的配合,他就可以解决剩下的。只是这话虞枭没法对顾宗严说,他也知道顾宗严是因此忧虑到从政的顾家父兄。
顾宗严似乎也没想从虞枭那里得到答案,答案就摆在他眼前,只是他一时接受不了,虞枭握紧了顾宗严的手:“他们只是极少数的危险分子,你如果真的很担心,不如加强家人的安保系统。”
顾宗严也知道虞枭所说的是对的,他疲惫地撑着额头:“抱歉,我失态了。”
虞枭笑了笑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聊过天了,你不必对我抱歉。”
顾宗严抬起头看着虞枭温暖的笑容,强忍着不让自己产生某种不真实的期待,最终只好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刘延蔚一开始笃定自己会安全离开警局的,是有人,有人逼她认罪的……她似乎也知道是谁,但她不打算指认。”
虞枭本以为警方终于有机会从刘延蔚这里获得那些危险分子的线索:“为什么?”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