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很明显感觉到郑栖的背脊曲线一起一伏。
“睡觉。”
郑栖两手抱住枕头,略显严肃。
余旸一点也不困,越说越兴奋:“季凯是要喊你比赛吗,”他侧过脸笑,目光清澈:“你怎么不去?”
郑栖闭上眼,沉默了片刻,“我要是去了,你好几个月没老公。”
“切,”余旸不以为然,“差别又不大。”
说着,他还故意往被子里看,仿佛在暗示什么。
郑栖挪开视线,装作没看见。
本来就是,有老公又怎么样,还不是大兄弟似的躺一起,革命都没他们这么纯洁。
——纯洁到犯规!
余旸决定踩一下高压线:“郑栖——”郑栖没应声,仍睡眼沉沉,只是微微挑眉,像是困极了。
“你别趴着睡,”余旸靠过来,望向天花板,道理一大堆:“趴着睡对心脏不好,手肘受压,血ye循环不畅……”他的呼吸最终扫在郑栖耳畔。
果然,郑栖睁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他闭了闭眼,不打算理余旸。
余旸好心好意地说:“真的,趴着睡不好。”
他伸手,刚碰到郑栖的腰,郑栖像打了个寒噤一样,彻底睡意全无,定定地看着他,语气沉下去:“睡觉,我说。”
空气凝结,余旸屏住呼吸,糟了,他生气了。
可是下一秒,余旸就觉得不对劲:“你耳朵红什么啊?”
“你喝酒都不上脸……”何况郑栖今天就没喝多少,都是相熟的朋友,没必要灌酒。
甚至他越说,那道红越是蔓延,最后晕染到郑栖脖颈处,余旸拿不准,大脑飞速运转,嘴比大脑还要快:“你该不是chu——”‘处’字还没说完,郑栖立刻辩驳:“我不是。”
“那我也不是!”余旸很凶地说。
说完这句,余旸还觉不解气,故意卷起被子,不给郑栖盖。
就这样,郑栖保持趴着的姿势,穿一条四角裤,安静地睡一旁,拧着眉毛。
余旸很生气,人是背对郑栖的,语气堪称战斗机‘突突突’不停:“给谁了?管书瑜吗?那个艺术学院的,头发有点长,最喜欢坐你车后面;还是郁迦?他出国了吧,哼,”他后背起伏不定,越说越来劲:“单树行、欧阳明、喻寒!到底是谁——”说完,他侧过身瞅着郑栖,拽紧被子。
郑栖内心涌现无数个‘我靠’,不可思议地看着余旸,怎么听余旸这话,早就抄他家底了。
好,好,是个‘狠人’,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干脆破罐破摔:“都睡了!”
“你混蛋!”余旸手脚并用,就差一脚踹飞郑栖,踹到从墙上扣不下来才好!郑栖也是犟,别说解释,他要是不想说,一个字也别指望能从他嘴里蹦出来,特别负隅顽抗,余旸拍得手都酸了,最后他又气又委屈,“你快说——不说……”余旸眼尾发红:“不说今天晚上不准睡觉!”
“那你还不是一样。”
郑栖赌气。
他还恶人先告状!余旸深呼吸,声音颤了一下:“那是被你气的!”
郑栖不想说话,把脸埋在枕头里。
余旸怕他闷死自己了,偏要把他拽出来,郑栖说:“你搓麻将?还管书瑜、单树行、欧阳明、喻寒,”他压低视线看向自己,又稍微抬下巴:“我看你把我卖了得了,你还能数钱。”
“不是!”余旸认真地说。
郑栖一句解释也没有。
余旸有点懊恼,郑栖又是完全不想理他的样子,稍微一想他就平静下来,完了,刚才一气,把郑栖所有的潜在的、正式的、闹绯闻的对象都算上了。
踩线不成反被炸死,KO!
“郑栖,”余旸喊他,语气平和下来,“郑栖……”
郑栖还是不说话。
余旸试着推他的肩膀,郑栖没反应,他就有点着急,声音不自觉变得温吞:“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郑栖越沉默,余旸越是心慌,妈妈之前跟他说了,就算余家帮过郑家,夫夫之间要注意相处方式,不要总想着占上风,日子要慢慢过。
他抱住郑栖的后背,“我刚刚就是……”吃醋。
“我没生气。”
郑栖说。
“那你吓我一跳!”余旸心间涌起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室内空调冷气足,郑栖背上什么也没盖,他打了个寒噤,余旸要给他盖上,郑栖不让他,还故意踢开被子,好像在为没被子盖这件事生气。
“盖上!”
“不要。”
郑栖很固执。
刚才不给我盖,现在也别想让我盖,冻死我得了,郑栖心想。
甚至余旸把被子堆过来,郑栖踢开,到最后两个人谁也不肯退让,被子在他们中间塞来塞去,余旸气得没辙,用足力气,直接把郑栖板过来,让他仰躺着好好睡觉,谁知余旸手臂一伸,郑栖被迫转过身,视线往下移,余旸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