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斯科酸带点后劲儿,余旸感觉到轻微的酒熏,这种感觉恰到好处,好像在丝丝入扣地瓦解他在郑栖面前的紧张,他说:“别人我不知道,但在我这里是一样的,真的,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郑栖这才面容舒缓地点头,他看了看手表:“那我过去了?”
“嗯!”
“等下直接来后台找我,”郑栖指向舞台左侧方,“靠近吧台,再转个弯,那边有个小门。”
“去吧去吧。”
余旸满心雀跃,其实他也有点期待。
光线渐渐暗下来,最终汇聚到舞台中央,空气莫名骤然一静,顾客们似乎也感觉到活动即将开场,连说话声都无意识地收了些。
直到音响里传来‘咚次咚次’试鼓声,气氛立刻热起来——但节奏又那么慢,鼓点稳、准,贝斯声缠绕其中,光很快照过来,乐队在跟大家打招呼,四个人,鼓手、Keyboards、贝斯手,另一个人也拿一把吉他,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吉他手,很明显这支乐队人没上齐,Vocal没来,不应该啊,余旸记得很清楚,刚刚他有看见主唱在试麦。
舞台骤然一暗,众人陷入轰然中,下一秒,光束聚焦于舞台中央。
余旸看到几个高大的身形,为首那个他最熟悉,个子挺高,穿着跟刚才没有什么不同,如果非要说出什么不同,应该是多了棒球帽。
很快,郑栖朝乐队比了‘OK’的手势。
鼓点层层递进,一排射灯亮起来,郑栖跟随着节拍轻轻晃动身体,虽然压低帽子,手却在现场互动,‘咚——咚——咚’,郑栖捂住心脏,手臂充满震动感,下一秒,开胯,打开整个身体,收手,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键盘声渐起,郑栖的肩膀跟随琴音抖动,他身后还有三个人,站位错落有致,每个人都有机会被观众看见,随着音乐高chao迭起,最诱惑的动作来了——每当鼓点高涨,眼看郑栖身体每个部位都充满机械感,贝斯音低,按揉间每个音软到耳朵发痒,郑栖朝空中做了个甩手的动作,又立马收回手,微微弯着背脊,害羞一样地用手挡住眼睛——可他的身体一点也不害羞,很舒展,抬腿,不是向前顶胯,是在一寸一寸地收胯。
其他几个人跟郑栖配合地天衣无缝,现场开始沸腾,充斥口哨和尖叫声。
余旸瞧得挪不开视线,趁着服务生路过,连忙拦着问:“那个那个,前排拍手的叫什么?哪儿买的,我也要一个!”
“是拍掌器,20一个,您要吗?”
“要要要!”余旸拿出手机要扫码:“我要两个!”
服务生笑道:“好的,您稍等——”“快点啊!”余旸催促道。
曲子还没完,现场气氛完全嗨起来了,还是舞蹈有氛围,不用歇斯底里,不用意情迷乱,只稍稍舒展自己,用肢体语言吸引台下每位观众,就能充分调动情绪。
待郑栖跳最经典的重复动作,余旸站起来,双手握紧拍掌器,五颜六色的巴掌印叠放在一起,他忍不住欢愉着、尖叫着,跟现场观众一样沉浸其中,2个拍掌器怎么够,余旸真是后悔,怎么没买20个,老公太帅了——帅到让人窒息——因为他全程几乎没露脸,棒球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灯光垂直照下来,偶有光束晃动,只能让人看到郑栖的下颚线。
鼓点首尾呼应,节奏又慢下来,郑栖的身体灵活又充满力量,手掌顺着自己肩头,从左往右抚过来,另一只手覆在下巴处,陡然用力的姿势,像是‘嘎吱’一声掰正脖子,又偏头往右滑跳,定格。
音乐到这里戛然而止。
尖叫声充斥着酒吧,鼓手特别调皮,重复了几个节拍,像是舍不得让郑栖走一样。
郑栖在笑,礼貌地跟大家鞠躬,依然没怎么抬头,现场观众对他越发好奇。
眼看好几个人要跟着郑栖要联系方式,余旸立马丢下拍手器冲上去,跟在最前面的位置,还倒退着拒绝其他人靠近郑栖,大声道:“一个一个来——”郑栖停下脚步,见余旸拦住一堆人,大有正面应对的意思。
“哎呀你让开!”有人说,“耽误我要微信。”
余旸摇晃手机:“要加联系方式可以,但那位不会主动给哦!”果然,郑栖往拐角走。
“你是他朋友啊?”
余旸睁眼说瞎话:“我是他助理!”
“切——”这几个人显然不信。
余旸一本正经地说着什么,酒吧那么吵,郑栖反正一句都没听清。
到最后,郑栖不知道余旸用了什么办法打发一些人,另外几个正在有条不紊地排队扫码,直到Vocal上场,观众的注意力重新转到别处,郑栖才觉得周遭消停了点。
等他走到余旸面前,余旸正在点取红包收款,头都没抬:“加微信100,不强迫、不退钱、愿者扫码。”
“余旸。”
郑栖定定地喊他,语气沉沉的。
余旸‘嗖’一下收回手机,仰起脸就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是你啊,我找你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