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旸最喜欢妈妈店铺里的兔子,毛茸茸的,吃蔬菜叶子喜欢露出大白牙,‘咔哧咔哧’的,看着它们吃东西就觉得好香。
它的眼睛也好看,白兔的眼睛像红宝石,灰兔子的眼睛像是琥珀。
但他妈妈——实在粗鲁!每次都抓兔子耳朵,揪起来就塞笼子。
那时候余旸十一二岁,给白兔叫白白,灰白斑点兔叫斑斑,他爱得不得了,跟妈妈大声说:“你不要总是揪白白的耳朵!斑斑看到会生气的!”这两只兔一雌一雄,很恩爱,最喜欢吃同一根青菜,咬到末梢时嘴碰在一起,像接吻鱼一样。
周蓉没好气地说:“你的白白劈腿了!”说着,她把一窝小兔子端出来,黑黢黢的一片,不知道谁的,“它到处撒尿你知不知道?还是关笼子里面好!”说着,‘轰’一声,关好细铁丝笼子。
后来余旸去网上查过,兔子毛色的基因遗传相当复杂,不只是表面上看见的毛色交叉,他妈妈骗人,就是想把白白早点卖出去,他摸多了兔子,兔子就认人,不好卖出去。
有很长一段时间,余旸都觉得自己毫无浪漫细胞可言,这全都是拜他妈妈周蓉所赐。
但他的婚姻又恰恰由妈妈一手Cao办:“傻儿子,喜欢还不往上冲!妈给你撑腰!”
他不知道周蓉女士用了什么办法解决一堆麻烦事,还说服郑栖,让他心平气和地接受这段婚姻。
婚姻!
余旸这才真切地感觉到他结!婚!了!
因为郑栖现在就睡在他身边,好紧张,平生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气息,还带点烫气——是了,他们现在躺在一张床上,不对,该不会是一夜情吧?
结婚证呢?结婚证呢?!
余旸连忙往床上摸,手探到枕头底下,找到一个坚硬的外壳,很薄,有两份。
手指描绘封面的烫金,上面印着国徽!这是官方认可的。
他按捺住心绪,把东西拿出来看,是他和郑栖的结婚证没错,两个人都穿着白衬衣,照片上看不出多甜蜜,至少有几分相敬如宾。
扉页写着他们俩的出生年月和证件获取日期,钢印坚挺、清晰,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倍觉真实。
搞到了搞到了。
有钱真好,周女士真棒!
余旸在被窝里偷偷地笑,谁料身边那人皱眉,不悦地‘嗯’了一声,直到周遭一片安静,他才眉眼舒展,继续睡觉。
过了青春期,身体开始抽条,余旸已经彻底瘦下来,脸上早已不见婴儿肥,取而代之的是清秀五官。
他的眼睛很好看,扇形眼,睫毛很长,不说话的时候,眼神像在欲说还休。
他想跟老公亲热,现在。
身旁的呼吸声渐渐平静下去,余旸缓缓靠过去,试着触碰郑栖的手臂。
郑栖先是让了一下,没睁开眼,余旸继续朝他靠,直到离郑栖的呼吸很近,终于闻到中学时代郑栖外套上的味道——像是橙子皮,很淡,混着薄荷味。
也是在他即将触碰到郑栖的脸颊时,郑栖睁开眼,迷糊又烦闷地看着他,接着,他往后退。
余旸摸到他结实的肩膀,怕他跟自己一样醒来时全无反应,他就拿起结婚证,在郑栖面前晃了晃,示意他们已经结婚了。
可是接下来,郑栖的表情很宕机,像没加油的摩托一样,还在往后退。
‘轰’一声,被子一塌,床上没人了。
作者有话说:谢谢大家捧场~有糖吃糖,今天熬夜写的,没更新肯定是太忙太忙,大家可屯文哦!鞠躬!
第2章 喊老公
屋子骤然息声,床底下毫无动静。
完蛋,把郑栖吓到了,余旸木躺在床上,大气不敢喘一声,更别提凑上前去看。
地板上那一位,眼神迷离,半晌没反应过来。
郑栖索性躺着,心有余悸地望向天花板,视线下移,他瞧见一张挂式新婚合照,很快,他头疼地捂住眉眼——真的结婚了——人们常说的已婚人士,或者说有老婆,等等,有老婆。
老婆是谁。
刚刚没看清正脸。
郑栖松开指缝,先去细看新婚合照,看完他略微松一口气,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眉眼舒缓一大截。
他慢慢平复下来,身体保持平躺的姿势,抬头,再扬起视线——也是这一刻,余旸忽然侧过脸,撞见郑栖试探的目光。
四目相对,俩人又慌忙错开视线,双方都眉眼闪烁,气氛简直快要凝固。
好在郑栖清了清嗓子,赤脚坐在地板上,问:“几点了。”
“啊?”回想他刚才陌生的眼神,余旸以为他要自我介绍,原来他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了,切。
想是这么想,他赶紧朝床头柜瞟了一眼,说:“七点四十。”
他们昨晚回来得晚,被亲友灌得不省人事,窗帘都没顾得上拉上,现在光线充斥整个屋子。
郑栖起身,余旸感觉头顶闪过一道Yin影,他才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