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克斯本不答应伊丝琉尔同去军营的要求,但在经受了一整夜单方面的被冷战之后,他妥协了。
早餐时侍者送来了最新的新闻报道:
《废法者一夜过去公然拥护‘废法’,公爵如此自打脸是为何?》
《废法风波只短暂一夜,史上最短命革新》
《假意废法只是投石问路,真正的革新还在后头》
伊丝琉尔抿了一口热红茶,用丝绸优雅的按了按唇角,“陛下,关于林西大公爵此次废法,您有什么看法?”
亚历克斯放下刀叉,“他太冒进和自以为是了,一只雄虫可能会有的缺点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不过正因为他是雄虫,犯下这样的错误也并非不可原谅。”
伊丝琉尔安静的注视着他,直到侍从过来撤走了他的盘子,才垂下眼再开口:“我是问您对于废法的看法,而非您对林西大公爵的看法。”
亚历克斯神色不变,“关于废法朕没什么看法,只能说他们永不可能成功。”
“为什么?”伊丝琉尔似乎对他的笃定感到疑惑,继续追问道。
“没有为什么,”亚历克斯也用柔软的丝绸擦了擦嘴角,放下丝绸后整个人恢复了虫帝应有的冷硬和严谨,“走吧,皇妃,我们去军部。”
*
一进军部大楼,浓度过高的雌虫信息素就刺激的伊丝琉尔有些不舒服。
生理的不适和心理的厌恶叫他温柔的微笑中出现一丝裂痕,这面具笑容不再完美的展现身为一个贵族的亲和有礼,而是掺杂进了一点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淡。
“陛下,元帅还在医疗舱中沉睡修复,您也要……”
亚历克斯打断了这名说话时还瞄着伊丝琉尔的中将军雌:“朕知道了,朕带皇妃在这里参观一下,你可以离开了。”
伊丝琉尔沉默的由着亚历克斯牵起他的手,默认了他‘带他参观’的提议。
元帅在虫帝到来时却躺在医疗舱中,只能说明虫帝今日的行程本不包括前来军部,而听那位中将未尽的话语,似乎是想询问亚历克斯是否也要进入军部的医疗舱。
这些念头只在伊丝琉尔脑中一闪而过,他拉了拉亚历克斯的手,温声说:“这里有什么好参观的,陛下,您带我去附近的军营参观吧。”
亚历克斯皱起长眉:“去军营参观什么?”
伊丝琉尔说:“我想看看真正作战用的机甲,您的训练场中那些机甲虽然高级,但明显观赏性还大于实用性。”
亚历克斯挑眉,“朕的皇妃竟连这个都能看出来了,看来元帅是用了心在教你。”
伊丝琉尔微笑。
一进军营,那种超过泵阀值的雌性信息素熏的伊丝琉尔几乎当场流泪。
他在门口缓了缓,执意拉着虫帝进入。
军营的机甲训练场比皇宫的要更大型更正式,透明屏障日夜不间断的升着,无时无刻没有军雌在里面切磋练习。
机甲保养修复场地内停着一架白金色的铠甲机甲,那是元帅专用的‘战神号’,但这架战无不胜的战神机甲此刻却伤痕累累,白金色的喷漆脱落了大半,还有无数纵横交错的被各种武器击中而形成的大坑和钢铁色的骨架断层。
亚历克斯主动开口:“昨天我们合力修复战神,但也许是朕的技术太差,不像是修复反倒像是破坏呢,呵呵。”
伊丝琉尔看了他一眼,心知他们昨天不是一起躺在医疗舱里,就是合力修复亚历克斯那架虫帝专用的黑金色‘曜日’机甲,哪有时间管‘战神’。
但他只是指了指远处一些迷你营帐,问他:“那里是哪里?陛下?”
亚历克斯说:“那里是军ji营。”
伊丝琉尔扯着他的手走去,“去看看。”
“去那里做什么?”亚历克斯停住脚步,连带着伊丝琉尔也无法再迈动步子,“那里又脏又乱,都是底层贱民,空气都被污染了,你去了怕今晚就又要叫医生进宫了。”
伊丝琉尔说:“贱民也是您的子民,陛下。”
亚历克斯说:“是,伊尔,但你太干净太纯洁,贱民所在区域的空气是会污染你的。”
伊丝琉尔说:“一个无法融入帝国每一个角落的高高在上的皇妃,没有资格将来做帝国虫帝的皇后。”
亚历克斯闻言拉着他大步往军ji营的方向走去,“只许在门口往里看,进去绝对不行。”
他们在军ji营门口驻足,哪怕伊丝琉尔没有身着华贵的礼服,只是穿着易于出行的便服简装,也是军ji营里的军ji们遥不可及的天边日月,海底珊瑚。
他又冷又远,面无表情的模样像用寒玉雕琢而成的美人,Jing致的眉间凝结细碎的冰雪,周身盈绕白薄的轻雾,可他看起来是如此高不可攀,眼中却又含着感同身受的悲悯和怜惜。
他挣脱了亚历克斯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扶起一个蹲在军ji营门口的小军ji。
那孩子满脸的脏污,怯怯的看着浑身发光的伊丝琉尔,一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