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学塘借着窗子边的月光装好了铁壳电筒的电池,又爬上床,跪在了李晓谷下面,啪嗒一声打开开关,被撑得绷紧欲裂的穴口夹着三分之一个要露出不露出的胎头,血丝和浑浊的羊水顺着仅有的一点点缝隙往外漏,涂满了大腿根上发抖的每一块白肉,“呃啊————呃啊————”,李晓谷抓着枕头歇斯底里地开始了最后的冲刺,拱起的胎背将他的肚子顶起,尖隆得吓人,“要死了——!要死了!——啊、啊啊啊——”,他狂吼一声,脚向两旁猛掂了几下,整个胎头被一股羊水冲了出来,他的忍耐力和他的下身一起崩溃,下面一股一股的羊水溃堤似的井喷,尿柱高射,直冲到蔡学塘下颌上,“啊哼——学塘、对、对不住!——啊哼——”他抓着被子又是一阵挺身!翻倒!挺身!翻倒!上腹部已经瘪了下去,要看着胎儿就要落地了,他没力气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都怪你…都怪你……”
蔡学塘见他开始说胡话了,搁下手电筒,“怪我,怪我…小谷…我错了…我给你跪下了…我们就生这一个…你把它生出来…我们以后都不受这个罪了…”他现在双膝齐并,正是一个标准的跪姿,两手托着湿漉漉的胎头,想趁下一次宫缩调整好胎儿的位置,让李晓谷一口气把孩子给娩出来,胎儿一拱一拱的,肺部受到连续的腹压,呛了一声就开始哭,柔软的鼻子和嘴巴碰着蔡学塘的掌心,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男儿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你给我跪啥啊…你蔡公子…多金贵的一个人…呼……呼……”
“不是,小谷…我是你丈夫,我是你男人…李晓谷,我是你男人。”
他们这一头痴心告白,李达谷在暗处站着也是看得眼眶一热,忽然瞥见窗子外面黑怂怂的头发顶,以为是遭了贼了,自己媳妇儿还在外面呢!!!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就往外追,那贼见他出来了,勾着身子鸭子似的往来处跑。
“郑庄嘉!你跑啥?!”李达谷手电筒一照,不正是偷摸着听墙角的“惯犯”,肚子垂得要落要落的,羊水顺着腿肚子哗哗直流,就这样了,还要过来蹲墙角,一个郑庄嘉,一个李晓谷,真是亲生的父子俩。
郑庄嘉被他一吼,就站定了,却不是怕他,而是娃下来了,“啊哈…啊哈…大谷…娃!…娃!…啊哈、啊哈…娃出来了…”他难耐地低喘着,肚子似有千斤重,整个身子向前趴跪在地上,后面一顶一顶的冒出来的,不是胎头是什么。
“呃——接住!来了!”郑庄嘉闷吼一声,胎头和胎身混着一股血水从他两股间被挤落了下来,正正掉在李达谷手上。
李晓谷听到外面的娃哭声,觉得自己终于捱到了,松了肚皮正准备使最后一次力,只听他二爹又哎呀——哎呀——呻唤起来,“肚里…还有!…”
李晓谷还是没捱到他另一个兄弟出生,正憋着劲呢,下腹一松,蔡学塘就跟他说出来了,是个女儿,他点了点头,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和郑庄嘉被挪到了一个屋里,他躺这头,他爹躺那头,额头上都包着一块红帕子,他爹一下子生了俩,力气耗尽了,还没醒,蔡学塘和李达谷正把一个肉肉呼呼的小东西包在毛巾里,用秤杆子把毛巾挂起来撑体重,“六斤六两,真吉利,晓谷明年一定能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