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他的同谋,陈魏表现得波澜不惊,比起那台价值不菲的钢琴,还有更为重要的事值得他关心。
“二爷昨天见了明阙和风绝,”陈魏说,“他们两家之间矛盾看来很难调和了。您这段时间要多加小心,风绝如果想要打破平衡,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开心一点嘛,”观弥笑着打岔:“我给你带了好消息。”他为了营造神秘感,刻意压低声音,要把头凑到陈魏耳边讲话。陈魏冷淡地看着他,礼貌提醒:“请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
“没有氛围感的Yin谋说出来效果会大打折扣,”观弥抱怨道,他见陈魏依旧理解不了自己的高级趣味,只能放弃铺垫,“明家应该是打算放弃明阙,已经开始对他的人下手。”
陈魏沉思片刻,“我听说明阙有个下属失踪了。”
“纠正你的一个错误,”观弥漫不经心地说,“不是失踪,是死亡。”
陈魏看着他,隐隐明白了什么:“是明家那个人安排的?”
“他怎么能容忍布下的棋子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呢?”观弥突然感慨起来,“不得不说,为绝望无果的爱情而死还是挺浪漫的……被她爱着的那个人永远不知道有位追随者死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我愿意为她谱一支曲子,在墓碑前循环播放三天……”
“或许您可以用我能够听懂的语言表达。”陈魏委婉地提出建议。
观弥索然无味地看着他:“明阙的副手是明家安排、用以监视他的内线,这位内线小姐对自己的老板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感情,进而影响到了工作。为了避免泄密,她要被处理掉。”
“我对待女孩子一向很尊敬的,”观弥为自己的优秀品质十分骄傲,“怎么能让这么勇敢的女孩白白地死去呢?”
于是他利用从名叫赵檀的女孩那里得到的东西,小小地做了一番文章。
陈魏默然不语。他没有询问观弥到底做了什么,看他愉悦的表情,显然是达到了目的。他和观弥虽然算是盟友,实际上对这位异国来客的了解并不深入,更谈不上信任可言。
“观先生,比起那位小姐,我对您更好奇一些。”陈魏说。
观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很正常,我已经习惯成为焦点啦。”
陈魏没有理会他的调笑,“据我的了解,观家和明家的关系不差,您为何会选择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本来确实不关我的事,但我这个人正义感很强,”观弥义正严词地说,“眼里看不得无意义的自我牺牲。”
“您指的是厉先生?”陈魏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观弥却没有回答,他笑着问:“说起来我对陈管家你也很好奇啊,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捞一个家主当,这么划算的买卖,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囚犯会因为所处的牢笼变得更华丽,而对看守感激涕零吗?”陈魏淡淡地反问。
陈魏从洗手间内出来,看到一个高大的年轻人站在门外等待。他没有再戴那顶棒球帽,见到陈魏出来,只瞥过去一个漠不关心的眼神,径直走进洗手间中。
是观弥的那位室友。
陈魏没有探访他们究竟是何种关系的好奇心,他为里面的人妥帖地带上门,没有再回到音乐厅。需要他处理的事务还有很多,长时间留在那里,反而会让人起疑。
厉修走进去的时候,观弥正在揪着衣服唉声叹气。
他穿的那件纯白毛衣被茶水打shi,黏糊糊的十分令人不适。他靠在盥洗池,拿着一条毛巾心不在焉地擦拭那块地方。他听到了厉修走进来的声音,但没有给予他一个眼神。
“让你过来了吗?”观弥将毛巾随手丢给他,眼里含着一点不易觉察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是冷的。
厉修个子比他高一些,把毛巾接过来,习惯性的垂着头,避开他的视线:“做好了。”
“挺快的嘛……”观弥双手撑在盥洗池的边沿,抬起一只脚,不偏不倚地踩在了男人的膝盖上。他穿的是一双古铜色马丁靴,皮质靴面上有一小块水渍,是茶水沾shi的污迹。观弥脚尖用力,靴底随着他的动作在厉修膝盖上缓缓碾磨。
厉修的呼吸声几不可闻地粗重了些。
观弥太了解这个人了,他捏住厉修线条坚毅的下颌,仰起头猫一般轻柔地舔了舔他蓦然绷紧的唇角:“真听话,要给你一些奖励。”
他松开手,嘴角噙着一点微笑,声音变得严厉:“舔干净。”
厉修没有犹豫,他单膝跪下,几近感激地垂头亲吻观弥踩在他膝上的靴子。他用舌头舔舐粗糙的靴面,皮革的气息混合着被践踏的扭曲快感侵入四肢百骸。这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奖赏,他是如此的痴迷于眼前这个堪称完美的男人,以至于和他的每次亲近,都使得厉修无法自已。
靴面还未清理完毕,厉修的动作已经迟缓下来。观弥很清楚原因,厉修无时无刻不渴望着他的亲近,然而没有观弥的命令,他不敢也不能够触碰到他的神明。观弥从来都是掌握着主动权的那一个,因为厉修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