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震耳的轰鸣,数道强光闪过,成煦只觉七魂六魄历尽千险万劫,从天坠落。
等他再睁开眼时,看到的不是粉身碎骨,也不是业火加身,更不是阿鼻地狱,而是那个他在熟悉不过的地方——奴棚。
这个小棚子和记忆中的一样,低矮与破败,装着的都是生而为奴的无奈与在胯下讨生活的各式屈辱。
耳边不散的耳鸣和挥之不去的头痛,成煦还在努力理解眼前的一切,这时,勉强也不能称得上门的破帘子被掀开,那人不耐烦地抛下一句话和吐沫星子:“阿成!又偷懒!陈管事让你等会去伺候,赶紧收拾下自己。”
“这是……重生?”
成煦带着满腹疑惑,连忙追了出去,叫住那人,为了显得不那么怪异,随口胡诌了一句还算是靠谱的猜测:“前几天好像刚刚伺候过,今儿是太康二十五年十月二十么,怎么这么快又要我去伺候?”
那人一点也不耐烦,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二,过糊涂了?今儿是二十二。”
成煦退回棚里,努力平复睁开眼以来看到的所有,想着想着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写轻蔑,质问着棚顶茅草没遮住的那片天。
“老天爷,你是不是瞎了眼?”
“我上辈子作了多少孽,你看来是没有桩桩件件都放到心里去吧?就我这种烂货,也配重新来过的机会?”
他所想的下场,应是永堕地狱,Yin曹地府中,白骨累累的刑架上对他进行审判,将他这一世所犯之罪一一陈述。
yIn乱罪、欺瞒罪、冒名顶替罪、杀人罪,而在众多罪孽中最为深重的则是渎神之罪。
因一己私欲,用最不堪的欺瞒,将神明于身下亵玩,又陷神明万劫不复,此等重罪需千百道重刑施于魂魄,轮回不能,解脱不得,只能永永远远在痛苦与刑伤中苦苦煎熬。
如今竟是一朝重生,即是如此,那必然不能浪费上天这番恩典。
成煦起身走向管事的住处,边走边盘算。如果真是重生,那上一世的错与罪,这一世都要一一纠正与弥补。
更何况,如今的成煦,也不再是当初的阿成了。
陈管事远远地就看到门口本该跪着的奴隶,居然站着?!
站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他疯了,就是这不知好歹的奴隶不想活了。
他连忙快步赶了过去,只见成煦腰杆笔挺,长身直立,听到来人的声响,转头回看。
陈管事心里竟有些惊了,平日里阿成在自己面前跪的多站的少,即便是站着也是弯腰驼背的卑微,现如今站直了才觉察到身量竟如此高,并且眼前的人五官样貌都是贱奴阿成的,可眼神气质中哪里有一点卑躬屈膝的奴才样?眉宇间竟似乎有些气宇轩昂与果断决绝。
这是吃错了药?还是重新投了胎?
管不了那么多,既然是奴隶,那就不能学会站起来,陈管事这么想着就抓起腰间的鞭子,作势要甩向成煦。
谁知鞭稍都还没抬起来,甩鞭子的手就被重重按住。
“你他娘的!”
这举动更是让陈管事怒火中烧,又要再加一把力,脚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想要踹向成煦的膝窝。谁知成煦又加了一成力,将那握鞭的手腕关节捏地咔咔作响,同时间不等管事踹上来就先将他反手扣住,膝盖压在管事的膝窝上。
成煦贴在他耳边,皮笑rou不笑:“陈管事,再用力你可就要跪下了,还不请我进去叙一叙?”
陈管事痛得眼歪嘴斜,挣扎中发出几个音节:“进……疼……疼”
待二人进了屋,陈管事又要反扑,但成煦先他一步,猛地将他摔在地上,狠狠踩住胸口,在气管处碾压用力,闷得管事呼口气都连着周身的痛。
成煦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只说了四个字就让管事大骇。
“内宅、午夜”
“你!你……”
“别怕,你偷了什么、什么时候偷的、怎么销脏、钱款去向我都清楚,我不过就想跟你心平气和地谈笔生意。”
“你……说”,陈管事被压地喘不上气,只能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
“你原本偷盗之物不过是些零碎玩意儿,内宅之物销赃难,又易辨认,东窗事发极易追溯到你头上,但我可以告诉你郑宅内更值钱、又不会追溯到你头上的东西怎么偷。”
“你……个…贱奴,怎么会”
“呵呵,陈管事是贵人,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奴隶在给房顶除草、清洗地面的时候都能听到多少消息,看到多少,只不过有的人听不懂、看不明而已。” 成煦故意说得故弄玄虚、意味深长。
“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不过是你的举手之劳。让我做你的副手,东厢房给我收拾出来,明日来的那批奴隶由我处置。如此即可。”
“休想!”
陈管事又欲挣扎,被踩在地上的身躯似要挣脱束缚,滚圆的粗腰左右摆动。
但成煦又怎么会让他挣脱,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