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前已有一排空杯子了,有个人拍了拍余殊的肩膀。
是个很高的男人。
他没穿奇装异服,而是一件有些复古的西装,像是欧式古典画册中走出来的人物,简单的礼服被他身形衬得格外好看。
那人戴了白色手套,可依稀觉得这双手一定很漂亮,就像他藏在面具后的鼻子和眼睛一样。
余殊扭过头看他,正准备礼貌地对这位替他解围的人打个招呼,却因为灌了太多气泡酒,没忍住打了个酒嗝。
余殊:“……”
对方却没嫌弃,薄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五指并拢掌心向上,摊开在余殊面前。
“我能有这个荣幸,邀请殿下跳支舞吗?”
第52章
余殊对这声音太熟悉了,林放一开口,他就听了出来。
只是许久未闻的称谓掷地有声,心上某处角落里的尘埃被纷纷扬扬激起。
从前在王府里,林放常常这么唤他,唤他起居唤他见客,唤他守住本分不要作恶,如今乍一听,余殊倒恍惚了。
眼前人岿然不动,蔷薇胸针反射着耀眼的光,手掌作出邀请的姿势,依旧在等他的回应。
余殊心里嗡嗡,他穿着奇怪且遮着大半张脸,林放能认出来才有鬼。估计是看有员工自个儿坐在一旁怪可怜的,才施舍了点关注。
他穿得实在过分奇怪了,不想林放认出来,只摆了摆手示意不想跳。
林放却一反常态,耐心地等着,面具后的一双眼眸在灯光下闪烁,宛如破碎的星辰。
余殊无法,抬起右手放在林放掌心,语气中有些无奈,“事先声明,我不会跳双人舞。”
他做好了被林放嘲笑的准备,毕竟对方一身华服,宛若翩翩公子,而他这样的装束从游戏中走到现实,可爱就成了滑稽。
不想林放听到他开口,眼中无一丝意外。
他牵过余殊的手,扣成十指紧握的姿势,领着他去了舞池角落。
余殊不觉得林放没听出他的声音,或是轻浮到与旁人交握手指,努了努嘴道:“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来了?”
林放捏住他的手指挠了挠,一本正经道:“是啊,在我面前打了酒嗝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只有你了。”
余殊立马反驳:“我只是水喝多了!”
“嗯,”林放嘴角噙着笑意,“下次别再喝这么多了,带你走动走动,免得醉了。”
余殊眉飞色舞道:“才不会,这种程度的小酒,不在话下。”
舞池里吵吵嚷嚷,人声和电子乐的声音混杂着,一刻不停的敲打着余殊的耳膜。
许是怕他听不清楚,林放几乎贴着他的身子,低头在耳边问:“想跳舞吗?”
林放一身古典黑色西装,凑近时带着好闻的男士香水味道,和余殊口腔中的酒味混杂着,猛烈地冲击着他的感官。
他忽然觉得灯光太晃眼了,想抬手揉一揉,却被面具阻隔,略带委屈地说道:“可我不会。”
舞会是要求全程佩戴面具的,除了对方认出,不可以直接表明身份,余殊虽不懂,却一直在默默地遵守着。
林放好像不甚在意,松开握着他的手,伸到脑后解开了面具,随手扔在窗沿。
取下遮挡物的一瞬,余殊觉得连呼吸都畅快了许多,抬眼望着旁边都戴了面具的其他人,语气勉强地说:“违反规定不好吧?”
林放也将自己的面具和手套都摘了下来,“你从前可没这般守规矩。”
说这句话时他眼睛没看余殊,像是在自言自语。
“诶?”
林放表情恢复如常,温和道:“这边没什么人看,如果想学的话,我教你。”
他这话可信度为零。
余殊没张望,信以为真地点了点,“那就请指教了。”
林放低低地笑了声,伸手放在余殊背后,揽过他的腰。
余殊猜想他不lun不类的装扮肯定很滑稽,林放竟也没有嫌弃,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放到林放身手,像是双手环抱着他。
舞池边缘灯光晦暗,两人相拥,动作和脚步变换都慢悠悠的,好似有个真空罩盖在他们头顶,将一切外界的干扰因素隔绝开来。
从两人摘下面具起,不少人就已经看了过来。
议论、猜测和疑惑,林放大概都能猜到。
也不知何时起,他心态开始发生了小小的转变。
从希望余殊更好地适应生活,到不愿旁人与余殊过分亲近,再到如今恨不得所有人都看到他将余殊圈在怀中。
余殊随和心善,很容易结交到朋友,剧组仅有一面之缘的青年会想和他分享喜悦,身边相处已久的同伴与他如影随形;在陌生的城市选择向导和玩伴时,自己也不是他的最优选。
只要有新鲜的诱惑朝余殊勾勾手指,他便化身一尾游鱼快速溜走了。
重复、枯燥的舞步因为两个人的相拥变得不那么无聊,余殊穿着